何进想了半天,终究也没能想明白,索性等荀攸来了再说。
可等了许久后,袁绍,袁术,曹操三人都到了,就是不见荀攸。
就在何进疑惑时,家仆从门外小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大将军,荀侍郎家中空无一人,小人只在堂屋找到一封书信。”
“书信?”
何进有些疑惑,从家仆手中接过了书信,打开看完后,大惊失色道:“公达为何离我而去!”
很显然,何进手中是荀攸留给他的辞别信。
本来对于荀攸的去留,何进并不会如此在意。
颍川荀氏的人才多了去了,荀攸走了,何进再征辟一个就是了。
但是经过上一次谋划后,荀攸在何进心中地位大涨,从可有可无,变得不可或缺。甚至何进刚才还在盘算着,能不能将荀攸培养成自己的首席谋士。
可转眼之间,预定的首席谋士便跑路了,何进心中不由得五味杂陈。
……
荀彧看着眼前的族侄,脸上带不解之色。
“公达,你比某年长数岁,照理说某不该干涉你之私事。但此事非同小可,某却不得不问个清楚。”荀彧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开口说道,“听闻你近日颇受大将军赏识,为何会生出弃官而去的想法?”
纵然是有王佐之才的荀彧,也想不明白,自己这位族侄为什么要弃官离京。
荀攸依旧神色木讷,看上去无比憨厚,只是眼中不时闪过一丝精光,昭示着此人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般痴愚。
“叔父,大将军确实与某有征辟之恩,但此前一番谋划,某与他已两不相欠。”
荀攸说到这里,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
“何进此人,看似虚怀若谷,虚心纳谏。实则优柔寡断,容易听信小人之言,绝非明主。某不愿将一身所学卖与他。”
荀攸只是看上去憨厚,但要论起心中的傲气,绝不比当世任何人低。
似何进这种人,自然不能入他法眼,也犯不上为其卖命。
说着,荀攸便把当时在何进府中发生的事情,对荀彧复述了一遍,听得荀彧,是连连摇头。
自取于贼,祸害百姓的做法连荀攸都看不上,更何况有古君子之风的荀文若。
听完后,荀彧摇头叹息道:“大将军位极人臣,想不到行事竟这般不堪。还有袁本初,出身四世三公的名门,手段也这般下作。”
“真要自取于贼,恐怕并州不复为大汉所有。”
荀彧是何等大才,只是听荀攸复述一遍,便明白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同时也为并州百姓而叹息。
“叔父所言极是,所以某说他何进不是明主,这才准备弃官归乡。”
见荀攸打定了主意要走,荀彧也点了点头道:“回去也好,弃官不做,至少可以独善其身。闲时也能精研学问,鼓筝为乐,不失为一件美事。”
荀彧只在京城待了不到半年,但早已见惯了朝堂上的尔虞我诈,争名夺利,不禁有些怀念自己在家乡读书的时光。
闻言,荀攸不禁苦笑一声。
自己这位族叔颇有君子之风,习惯以己度人,便以为天下人大多是跟他一样的君子。
想法倒是有些天真了。
荀攸寻思着自己即将要走了,好歹也劝劝这位族叔,便开口道:“叔父,某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公达,你我一家人,何必如此见外。”
“叔父,以您之智,不会看不清眼下京城的形势。”荀攸叹息道,“陛下只想着卖官享乐,宦官操控朝堂,三公形同虚设,至于手握兵权的大将军,行事又是这般下作。”
“以某之愚见,往后这天下,不会有什么太平日子了。归乡读书也好,自娱自乐也罢,终究只是一场美梦而已。”
“甚至三五年内,这天下分崩离析也不是不可能。”
最后一句话说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