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不是说城门马上就要关了吗?”
吴三叔转身过来,对她作了个噤声的动作:“江小姐,你听见没?后面好像有人?”
江月儿吓得一个机灵:这附近除了这条小道,两边的蒿草足有尺来深,现下小道上只有他们这一辆牛车,要是有什么人的话……
吴三叔抄起牛鞭就扑了下去:“哪个王八羔子敢盯老子的梢——”嗖嗖两鞭子后,他讶异叫道:“咦?杜少爷?您怎么偷偷摸摸地在草地里做什么哪?”
“舍妹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让两个婢女跟来看看。”
吴三叔哈哈一笑:“那也不用藏在蒿草堆里吧,吓得我还以为遇到强盗了。出来吧,哎哟,您这身上埋汰得,快拍拍吧。还有两位姑娘也是,都拍拍吧。”
江月儿从听见杜衍的声音就恨不得把自己埋进胳肢窝里:她都准备躲回家了,怎么还躲不掉那家伙?还有没有天理了?!
因此,她也就没看见杜衍看着她时,那纠结的眼神,以及怎么忍也没忍住的,往上翘的嘴角,只是催着吴三叔赶紧走:“快赶车吧,再迟的话,城门要关了。”
她忙着害羞,倒也没注意,由始至终,杜衍都没有跟着两个丫鬟上牛车。
好在望江村离松江县不远,恰恰赶在关城门前,吴三叔终于赶到了地方。
把江月儿送到傅家坊时,她特地给吴三叔多了一晚上的住客栈钱,还是没敢看后头跟着的那个人,拍响了外公家的大门。
原本巷子口一伙小孩在玩游戏,看见是她,有个孩子对她“呸”了一口,倒是没敢说话,在荷香抓他之前,撒腿朝里头跑了。
看来,她走的这些天里,傅家跟外公家的关系并没有什么改善。
王叔开了门,不喜反惊:“表小姐,您怎么回来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江月儿知道她这个样子跑回来,没人不会起疑,在路上就把借口想好了:“没有,就是忽然想到傅家的事,担心外公外婆,想先回来看看。这几天那边没来惹事吧?”
王叔的笑容一僵,把他们几个让进来,道:“他们哪里敢?这都要多谢那几位老哥们,前些天傅家的那个老泼妇来骂架,被两个兄弟轻轻松松捞起来甩了出去。”
王叔王婶一向这么称呼傅老太爷的遗孀,据说她娘是私奔的,这个谣言就是她散播出去的。
江月儿觉得,如果对方真是这么难缠的话,这也是说不定的事。
她担心地问道:“那那个老泼妇没趁机赖上我们吧?”
王叔笑道:“怎么没赖?要我说,对付这种混赖子,还是漕帮的兄弟们拿手。老泼妇说她的手被撅断了,要他们赔药费——”
“他们家不是里长吗?怎么会使这种赖招?”江月儿忍不住插了句嘴,据她有限的见识来看,里长大小算个官,里长的老婆这么不上台面,也是她没想到的。
“那得怪他们不积德啊。骗了我们大姑奶奶,我们大姑奶奶机灵没上当,结果前些年,他们不知道又从哪骗回来个女人,说是给傅家那小子娶的媳妇,还从他们族里过了个小子当嗣子。”王婶道:“不是我说,人都死了,两个老不死的还给自己儿子一个接一个地娶女人,也不怕消受不了。我看哪,他们就是想找个人伺候他们那假孙子。那女人在傅家的头几年看着还老实,等过了四五年,趁傅家两个老不死的不注意,说是卷了家里大半家财跟个男人跑了。傅老太爷早年当过里长,可这不是卸任好久了吗?家里家财七七八八地折腾着,底子早空了。现在老太婆生怕老了受穷,是见点缝就要吸血,阴着呢。”
“哦?那你们出了药费吗?”江月儿赶紧问道。
王叔便笑了:“哪能让他们占了便宜去?当时那老泼妇躺在地上没打两个滚儿,有一个漕帮兄弟就笑着捏了捏手指,跟她说,正好他会点正骨,招呼着其他人要按着老太太给她正骨呢。那老泼妇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