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时间长了,生出点感情,再生出庶子来,哪里还有正房夫人的位置。
十四娘尽管年纪小, 可都知道给自己谋划亲事,哪里会不懂这些,自然又是一番闹腾。
然而她怎么闹都没用了,哪怕是求了甄氏,又哭倒在韶王的面前苦苦央求, 仍旧什么都没有改变。
这亲事是她自己不择手段求来的, 那戴桁为了脱罪, 不至于叫天子厌弃,顺势收了她的肚兜, 算是坐实了两人私相授受。这样的事, 闹一次,也就罢,可她闹了不止一次,更何况这次是真真切切惹恼了韶王……
赵幼苓冷眼瞧着,韶王这一回是真烦了十四娘,连带着宫里的皇后想要给戴家挽回一些声誉, 都叫他在天子面前好一顿抱怨。
什么天子赐婚,没有的事。
戴家本就只是想给戴桁找一个能接纳庶子的正房妻子,戴老夫人得知戴桁闹出的那些事,尽管不喜欢十四娘,却还是不得不让同意了这门亲。
那个叫芷菇的丫鬟送到戴家的当晚,戴桁就在戴老夫人的示意下,正式收房。第二天戴家还欢天喜地地遣了人来向韶王禀报这个好消息。
谁都没拦着有丫鬟把这事告诉了崔氏。
崔氏到底养了十四娘这几年,便也转手将消息说给了她。
十四娘在院子里好一顿闹,可再怎么闹又能怎样。人是她要嫁,既然非要撞南墙,那就去撞,头破血流旁人也不会在意。
至于赵元棠处,新都郡主在得意楼差点叫戴家子轻薄的消息起初还有人传,到后面,却是被赵幼苓托了刘拂,在学子之间传言说戴家子假借旁人身份,邀新都郡主在得意楼一间,好在韶王世子及时赶到,撞上发现真相的新都郡主怒斥戴家子,顺势将其教训了一顿。
事情是真是假,传到后面自然就无人关心,只道是戴家几代忠良,又出了皇后贵妃,到如今,竟也养出了这般混账的子孙。
而对于戴家和韶王府的十四娘子订亲的事,又有人在街头巷尾说是小娘子的贴身之物被内贼交给了戴家子,为皇室名声,不得已只好结这门亲。
戴家对于这样的传言当然不肯应下,可也有人反驳质问,若都是假的,怎么偏巧就出现在得意楼,难不成真是戴桁要轻薄新都郡主?订亲的事,又为什么是和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娘子?
半月之后,韶王府上下连带着十四娘都背上了受害者的身份,戴家连连被御史参上一本,满朝文武竟也没人愿意为他们说上一句话。
“你呀,做什么叫刘小郎君在外说那些事。”赵元棠点点赵幼苓的鼻尖,刚染好的蔻丹一不留神沾上她的鼻尖,惹得一旁茯苓忙忍笑上前给擦了几下。
赵幼苓摸摸鼻子:“不过只是几句话的事情。他听说了二姐你的事,义愤填膺,说什么都要帮忙,就往外头说了几句话。谁知道那些书生也这般碎嘴,竟传得沸沸扬扬。”
“难不成你心里不清楚?”赵幼苓嗔怪道,“二姐不怪你,只是别耽误了刘小郎君读书,不是该省试了。”
科举本分解试和省试,去年解试,靠着谢老先生的教导,刘拂悬梁刺股,熬了很久,终于踩着尾巴过了解试。到今年,的的确确该是省试了。
“小郎君是个有大造化的,我看父王的意思,是高知府十分看好他。”赵元棠道。
赵幼苓忍笑:“只怕高知府看中的是谢老先生。”
高贺兄弟俩跟刘拂走得近,有时也能得到谢老先生一两句提点,竟发现果真比那位谢先生要厉害许多,稍一点拨,兄弟俩就恍然大悟。为此,高知府已经几次找到胥府,想请谢老先生往高家去教授兄弟俩。
谢老先生自然没有应允,只答应高贺兄弟二人可时常来见他,若有不明,问他便是。
那位谢先生也曾去找过谢老先生,不知究竟说了什么,只自那日之后再见刘拂,说话都客气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