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意味深长的轻笑。
“因为这一次金鲤真赶他走了吧……不过他让一个脸上有纹身的男人过来接替他的工作了, 现在就住在他原来的房间。“
“那是阿青,暗中和他一起从上京来到横店的人,看来他是担心自己不在的时候,金鲤真遇上什么危险,把自己安插在暗处的人都用上了。”华奇手拿电话, 讽刺地笑着说:“……男人做到这个地步, 真是让我觉得可悲又可敬。”
和华奇通话的人沉默了两秒,试探的问道:“如果他明天还没回来,我还要再联系你吗?”
“不用。”华奇说。
“可是……如果他失踪了,不是会影响你们的计划吗?”
“我们的计划。”华奇一个字一个字地在舌尖碾磨,慢条斯理的声音中露出一丝刺骨冷意:“你知道我们的计划是什么吗?”
“不、不知道……”电话里的声音结巴了:“我只是猜……”
“丁俊, 你知道如何才能让你重病的母亲活得更久吗?”华奇温和地笑着。
“化疗透析……“
“错了。”华奇轻声说:“应该是挣大钱给你的母亲化疗透析。”
“你知道如何才能让拿钱办事的你活得更久吗?”他又问。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
“那就是不要说多余的话,不要做多余的事,不要动多余的脑。”
“我、我知道了……”
“孺子可教也。我们是什么人你不必猜测,要做什么事你也不用管。我敢肯定。胥乔就算离开了酒店,现在也一定在横店镇的某个地方默默关注着金鲤真,等她回心转意。他的事你暂时不用在意,三天后如果还没有他的消息你再汇报,在此之前,你只要替我盯紧金鲤真就好。”华奇说。
“好……好的……”
“今晚的录音给我发来。”在他挂断电话之前,华奇说。
“哦,好。”
华奇放下了最后一丝疑心。
挂断电话后,华奇转身走到凉亭前,打开通往地下密室的入口,在黑暗中拾阶而下。
洞口在他身后自动合上,铁线莲迷宫再次陷入寂静。
一阵萧瑟的夜风吹过,镂空石墙上缠绕生长的铁线莲枯叶微微晃动,迷宫中黑影憧憧,天上蒙着厚厚黑云,日月无光。
百鬼夜行。
酒店浴室里炎热如夏,丁俊却脊骨发寒。
开到最大档的浴霸从头顶源源不断的辐射着热气,浑身僵硬的丁俊泡在盛满热水的浴缸里,战战兢兢地看着坐在浴缸边缘的人。
“我已经照你说的话办了……”
面前的人视若未闻,专心致志地拿着他的手机听已经重播到第三遍的通话录音。
有什么好听的?!从那明显经过变声处理的古怪声音里能听出什么?
对方俊秀柔和的轮廓和精致的五官仿佛都在对他暗示,这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花架子,他不用五分钟就能撂倒对方。
这是世上最荒谬的假象。
丁俊依然记得耳鼻进水,双肺窒息的痛苦,记得冰冷针尖在指甲缝中试探的恐惧,记得让他眼前一黑,仿佛肝胆俱破的剧痛,尽管身后满面青色刺身的男人在体型和外貌上都要远比眼前柔美的青年可怕,但丁俊最怕的,还是眼前之人轻柔的语气,带笑的表情,黑得没有一丝光亮,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死人一般的眼睛。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两面人?!如果他早知道——
在滚烫的热水中,丁俊的牙齿打着寒颤,因为他看到,那个人抬头朝他看来了。
“你知道刚刚和你打电话的人是谁吗?”他面色平常,语气轻柔。
仿佛还是那个和他提着咖啡一起走出星巴克的人,然而丁俊已经不会像从前那样以为这是个人畜无害的青年了。
他毛骨悚然,拼命摇头:“我不想知道……放了我吧,求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