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楚璃慢吞吞说道:“就算陈冲和上官家有怨,也不能把矛头指向无忧啊,毕竟他已向国公证明过,吴家的毁灭与国公、太傅都没有关系,是地方官府胡做非为所致。太傅,你若还认为无忧与你上官家有仇,认为他活着即是罪,那么,不是等于你亲口承认,上官家是迫害吴家一门惨死的罪魁祸首么?”
“殿下这么说可就不对了,”上官烨说道,“就算微臣不计较他行刺,那么前峰山呢?他跟苏衍是朋友关系,这是千真万确的事。”
“是啊太傅,”楚璃笑了,“太傅你觉得,国公是因为无忧跟苏衍关系好,才让他进宫陪我的?”
苏衍是谋逆,若国公因为苏衍的关系而放无忧进宫,那么国公的意图……
如她所料,上官烨果然没敢直接回应这句,“无忧欺上瞒下,步步为营来到殿下身边,其心可诛,现在他已被人告发,殿下竟还护着他,不知殿下何意?”
“没何意,苏沫的所谓告发,只是因为无忧曾在前峰山救过我,对我有恩。”前峰山惊心动魄的一幕幕还在眼前,楚璃不敢忘记。
要不是无忧,她被苏沫用毒后发作,她不知会遭遇什么,要不是无忧,她被困在苏沫卧房时,还不知能不能撑到上官烨过来,可能正是因为无忧和上官烨两相对立的关系,才让她觉得,无忧是唯一一个,可以被她当作朋友的人。
思绪翻回,楚璃眼里起了一层薄薄的雾色。
看向无忧时,正好他也凝目望来,淡然的神情中,有一抹深沉浮过。
“太傅,如果无忧是五王之子,他应该像苏家兄妹一样置我于死地,为何要三番两次救我?如果他心怀不轨,请问太傅,他自进宫至今,可曾做过一件不轨的事?”楚璃定定地看着上官烨,眼神嘲弄,“倒是整日里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好,为了大陈着想的太傅大人,您的婢女却曾对我下药,害我险些铸成大错。”
上官烨面色冷沉,尘湮下药的事,是他如何也洗不白的一个污点。
见上官烨无言以对,楚璃面露轻松,“太傅放过无忧一次,我同样放了尘湮一次,否则以她的所做,打死不冤。”
“殿下说起尘湮,与无忧并无关系。”上官烨冷道。
“是,太傅将陈冲拿来,也应该与无忧没有关系。”不等上官烨再开口,楚璃忙笑道:“所以我们只谈五王之子这件事好了,叶成,去内狱,把苏沫带过来。”
……
入晚,夜沉如水。
现已是寒冷冬季,元安殿,火炉中正燃着木炭,给冰冷的夜晚带来了一些暖意。
无忧独坐在案前,手捧一面角落里绣着“蝶”字的素帕,一遍遍地看,不知看了多久,他苦涩一笑,缓缓将帕子叠起放进绣袋,小心地贴身放好。
拿起桌角的一只蓝色药瓶,走进内室。
能把原告与被告安排在一个殿的人,只有楚璃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