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陈知川着人来请陈锦过去商议陈嘉一事。
陈锦到了书房,陈知川正坐在案后看书。
见她来了,陈知川示意她坐,又命丫头端了点心和茶水进来。
待陈锦坐定,陈知川才道:“陈嘉一事,你打算如何?”
陈锦道:“阿爹心中早有答案了,为何还要问我?”
陈知川知道瞒不过她,便索性如实说了,“我实在没想到,连她都是这样的人。且不说其他,便是她害的这三条性命,便是她拿命来尝也还不清。”
他想起自己盼了半生才盼来的那个儿子,身体便气得发抖,恨不能将陈嘉立时抓过来,抽筋剥骨,挫骨扬灰!
“所以,阿爹是要私下处置吗?”
陈知川看向她,“可有不妥?”
陈锦低头,“权凭阿爹作主。”
“你叶姨娘近日好容易缓过来了,如今又被陈嘉勾起了伤心事,”陈知川道,“你得了空,多去走动走动,劝劝她。”
陈锦点头应下。
陈知川又问起陈夫人,“你阿娘这些时日身子如何了?可比先时好些了?”
“有劳阿爹挂心,阿娘每日里有大夫准时请脉,加之如今大姐已然平安无事,自是无碍了。”陈知川听她提起陈茵,心下也觉愧疚,“是我冤枉了茵儿,害她被关在柴房这么久,希望她不要怪为父才好。”
“做女儿的哪会责怪父亲,阿爹尽可宽心,”陈锦道,“因阿娘许久未见大姐,我便作主让大姐出府去陪阿娘住些时日,阿爹看可否?”
陈知川自是没什么意见,“若是外头短了什么,只管吩咐人回府里取。”
“知道了。”
从陈知川处回来,已是掌灯时分。
阿风早已备好了晚膳,陈锦用了,早早便睡了。
如今陈知川要处置陈嘉,不知相府那位什么时候会出现。正如陈锦所言,陈嘉若真能嫁进相府是她的本事,但往后的日子恐怕也不会过得太顺遂。
那相府的嫡夫人,听说是个外表温柔内在狠辣的女人,与陈嘉倒是正合适。届时嫡庶之争,也是一场大戏。
只是可怜了那墨斐然,好好的青年才俊,也不得不卷入这后院争斗中。
陈锦之所以不处置陈嘉,是因为她觉得,陈嘉以后可能还有用。
既然有用,便多留她些时日又如何。
翌日一早,陈锦还未起身,音夏推门进来,陈锦被这声音惊醒。
“姑娘,吵醒你了?”
陈锦坐起身,音夏忙来扶,陈锦问:“可是有事?”
“相府那位二公子来东府提亲了。”
陈锦听罢,笑了笑,“他动作倒快。”
“姑娘已经知道了?”
陈锦点点头,“想必阿爹定是一早去将陈嘉从牢里放出来了吧。”
“我听四姑娘院子里的丫头说,红儿正给四姑娘梳妆呢。”音夏道,“看来老爷为了与相府结亲,便连杀子之仇都暂时抛到一边了。”
陈锦穿好鞋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外头天光已经大亮,几丝曦光自层顶透下来,照着院子里的榕树枝叶格外亮眼。
陈锦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才道:“与相府结亲,是阿爹求之不得的福分,自是不会放过。”
“那三姑娘的仇便不报了吗?”
陈锦道:“陈淑死不足惜,只可怜她腹中的孩子。那李世海可有来寻过她?”
音夏摇摇头,“我听杨安说,他在赌坊里呆了好几日,如今怕还不知道三姑娘未归家。”
闻言,陈锦冷嘲一声,“这样的男人活在世上不过害人害己,倒不如死了干净。”
“任谁嫁了这样的人,都是恨不得一头撞死的。”
音夏从前确是恨极了陈淑的,但如今人都死了,死者为大,自是不能再如从前那般计较。
陈锦没说话,离开窗边,“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