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里的姑娘谁最干净清白,不是靠自己人说的,别人有眼睛都会看。音夏只怕是跟着自己久了,忘了她们从前在府里经历了怎样的艰辛才走到今天的。
一个小小的陈府,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不然。
陈茵和陈淑固然手上沾了人命,但要处掉一个丫头还是十分容易的。若音夏这话落进她们耳朵里,陈锦或许能够虎口夺食,但到底要大费周章才能做成此事。
她们如今最需要的是养精蓄锐,而不是到处树敌。
陈锦道:“你如今年纪渐长,是时候找个婆家了。”
音夏听了这话,刚站起来就又跪了下去,“音夏以后再不会像这样乱说话了,求姑娘不要赶我走。”
陈锦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心也软了,“我不是赶你走,只是你若一直留在我身边,我怕耽误了你。”
音夏拼命摇头,哭道:“不耽误,音夏发过誓,这辈子都要跟着姑娘。就算姑娘有一天要嫁人,音夏也要跟着姑娘去的。求姑娘不要赶我走。”
陈锦将她拉起来,认真说道:“我心中一直有件事要去做,只是时机未到。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以后,一旦时机成熟,我便会去做的。到时候肯定十分凶险,你跟着我,迟早有一天会被累及,你当真想清楚了吗?”
音夏含着眼泪,神情坚定道:“我不后悔。姑娘是我见过最好的人,就算是死,我也会跟着姑娘的。”
陈锦道,“一旦决定,便再不能回头了。”
音夏用力的点一点头,“嗯!”
正在睡下时,房门突然被敲响。
大朝奉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二姑娘可歇下了?”
音夏看了一眼陈锦,扬声回道:“不知大朝奉有何事?”
“在下让厨房炖了莲子羹,二姑娘喝了,夜里睡得更香些。”
陈锦朝音夏点头。
音夏应了一声,走过去开门。
大朝奉对音夏道:“音夏姑娘,让二姑娘趁热吃。”
音夏道了谢,接过碗,关门回身,将莲子羹放在桌上,“姑娘,这大朝奉好端端地送这个来做什么?”怪让人生疑的。
陈锦拿汤勺在碗里搅了搅,确是好东西,但她随即丢开手,“悄悄处理了。”
音夏嗯了一声,端起桌上的碗,“我看明日一早再倒吧,指不定大朝奉躲在哪儿偷看咱们是不是倒掉了呢。”
“也好,夜深了,你也回房去睡吧。”
陈锦说着,打了个呵欠,往床榻走去。
音夏在她身后说,“咱们第一次在这楼里歇息,还是小心些为好,我便在外间睡吧。反正去隔壁我也睡不踏实。”
陈锦见她如此说,也没阻止,自顾自上床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陈锦突然开了眼睛。
窗户纸上映着一片火光,先时还小,后来渐渐大了起来,这时才听到有人在远处喊,“走水啦!走水啦!”
那时陈锦已然起身,并叫醒音夏,两人穿好了衣服。
音夏道:“姑娘,走水了,我们快走。”
陈锦拉住她,“这事看起来不简单,不要出去,你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可以离开。”
外头的喊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整个楼里立时一片通明火光,音夏咬了咬唇,绕到厢房后面去找出路,这里陈锦走到窗边,在窗纸上抠了个洞,洞外又是另一番景象。
起火的是前楼,因离后院隔得近,从屋里看出去,倒像是后院也跟着起火了一盘。
楼里的伙计执事忙得团团转,纷纷提水去灭火。
相比起前楼的热闹,后院却安静至极。
有种反常的寂静。
“姑娘,咱们可以从窗户出去,窗户外面是一片田地,咱们顺着田地走。”音夏轻手轻脚地跑回来,小声说道。
“谁说我们要走?”
音夏一愣,“那咱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