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目光微动,半晌,才听她轻声说道:“认识很多年了。”
那女子微微歪着头,认真思考她的话,“可是我从未见过你。”
“不见最好。”
陈锦说完话,转身出了船舱。
徒留一室寂静沉昏。
外头,音夏与京予候着,见陈锦出来了,音夏忙走过来扶她。
京予朝陈锦福身,“奴家这就送二姑娘回去。”
陈锦道:“你家主子在何处?”
“我家主子亦在江上,”京予说着,指着不远处一艘极大的船,“便在那艘船上。”
“你问问他,可否方便一见?”
京予抬眼,看了陈锦一眼,随即道:“是,京予这便去禀报。”
陈锦点点头,带着音返回她们的画舫。
陈玉陈雪几个见她回来了,陈雪说:“锦姐姐去了些时候,没事吧?”
陈锦说:“没事,我等下有事要办,你们若觉得乏了,便先回府吧。”
“好容易出来一次,我可不想这么早回去。”陈雪道,“这船上坐着也不晕,还能欣赏延途景色,倒也不错。锦姐姐且不用管我们,自去办事就行了。”
她这样说了,陈锦自不会再干涉,便静坐喝茶,等京予的回话。
不一时,音夏进来说京予回来了。
陈锦让把人请进来。
京予进来,先给陈锦见礼,又给陈玉陈雪见礼。
礼成后,京予道:“我家主子邀二姑娘去船上一叙。”
陈锦说,“他在会客?”
京予点头道,“礼部的尚书吴琤大人在。”
那个自小便被若水家送进京的吴琤?
陈锦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让音夏吩咐船夫开船。
京予道:“主子的船已在附近,二姑娘请随我来。”
陈锦带着音夏随京予出去,又让陈玉等人留在船上,不要乱跑。
仍是两船间搭了路板。
只是元徵的船要大些高些,看着倒比方才还要危险。
陈锦刚走出船舱,便见一艘大船顺着她们的画舫停着,大船甲板上站着两个人,两人皆是华服宝冠,元徵胜在容貌俊美,吴琤则胜在笑脸迎人。
陈锦远远的朝二人见礼,元徵微笑着看着她,身侧的吴琤则忙低头打揖,高声道:“吴琤见过姑娘。”
陈锦心中好笑,脸上还端得四平八稳。
这个吴琤,果真跟前世的那个人一样,所有心思都藏在这一张爱笑的脸皮后面,教人看不出分毫破绽。
元徵指挥人将路板加宽至四臂宽,站在船边看京予扶着陈锦上来。
京予习武,功夫不弱,他对她十分放心。
但事关陈锦,却是要亲眼看着才能安心。
待陈锦上了船,元徵伸手去虚扶她一把,并肩往船舱内走去。
手掌只虚碰着她的衣袖,却是不敢再逾规一分,小心翼翼地如同呵护一件至尊宝物。
跟在后头的吴琤见了,无奈的摇摇头,他们相识二十载,他真真从未见过元徵这副模样。
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吗?
船舱的布置比照着宅院大堂来,所有物什一应俱全。
当得起奢华二字。
陈锦打量了一阵,笑道:“四公子这船这样气派,果真是要把自己的名声搞臭吗?”
她这样说,元徵也不恼,更不羞,脸上只一味笑着,“这船是皇上赐的,不用白不用。”
陈锦微哂,在桌边坐下。
屋里没有下人,便是音夏都留在了外面。
元微给陈锦倒茶,茶水是刚刚烫开的,倒进茶盏中,氤氲热气晕染而开,隔在两人之间。
“几日不见,倒像是许久未见。”元徵说。
陈锦将茶杯捂在手里,不与他客套,“慕云阴可来了?”
“来了。”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