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在膝盖上揉弄两下,把裙上沾的灰尘扑掉,然后才抬起头来,看向首座的老太太,笑道:“祖母,孙女今日虽是被冤的,但您既说要查,那孙女自是会配合到底的,只是,是不是咱们府里只要手上沾了人命的都得受罚?”
老太太道:“那是自然。”
陈茵身子一抖。
陈淑抬手指住陈茵,厉声道:“那大姐杀了自己的夫婿,要如何算?”
陈茵差点软倒在地,被身后的陈锦一手撑住。
老太太看向陈茵,莫氏看向陈茵,所有人都看着陈茵。陈茵双腿发软,脑子一片空白,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老太太眼底寒光凛冽,却是没有说话。她在等陈茵说话,等她解释陈淑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陈锦一手撑在陈茵身后,轻声道:“大姐,此事已是瞒不住,这时候该哭。”
陈茵会意过来,“咚”一声跪下,想到前事,眼泪漱漱的往下掉,还未治罪,便已是一副梨花带泪,我见犹怜的姿态了。
陈茵这一跪便是承认陈淑的话了。
一门里出了两个这样的不肖女,老太太竟不知该作何反应。想她飙爽一世,临到头来竟还要面对这些肟糟之事,顿觉无趣至极。
莫氏偷瞟老太太的神色,本想落井下石几句,想起陈淑,一时也没有说话。
陈夫人捏了拳头,暗暗吸一口气,扬声道:“来人!将这不肖女乱棍打死!”
女儿是她生的,从前在府里做小姐时便是连杀只鸡都不敢,更遑论杀人。陈夫人坚信陈淑这样做一定有其缘由,只是大势当前,根本就不允许她去细细盘问,细细终究那些前因后果。陈锦说得对,这个时候该哭,该卖惨,老太太若是心软了,陈茵便没事了。
她想起陈锦说这话时的神色,冰冷得如同北越苦寒之地的岩石,经年累月,仍由风吹雨打后塑成的刀枪不入。
陈珂站着没动,他看着老太太,又看看陈锦,他没有在她们脸上看到任何别的神情,只是一片冰冷。陈珂心中一动,老太太是见惯了岁月的人,又有陈淑在前,这时候淡定是应该的,只是陈锦……陈珂笑笑,她也惯常是那种不露声色的人啊。
护院自门外进来了好几个,手里均提着手掌厚的长棍,一棍子下去,若是力气重的,骨头会当场断掉。陈夫人站在老太太身侧,端庄贤淑,居高临下的看着陈淑,声音凉得如半夜三更的井水,“陈茵,你既做下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便不再是我陈家的女儿,今日纵是你命大活了下来,也再不能入我陈府的门。”
陈茵只一味低着头哭泣,不为自己辩解两句。
老太太低头看她一眼,“想起你未出嫁时,是那样一个水灵善良的女孩儿,怎的也这样歹毒?”
陈茵哭着摇头,声音哽咽:“孙女自知有错,今日被打死也是死有余辜,只是白白糟蹋了祖母的一番疼爱,只求祖母莫要为陈茵的事伤神伤心,陈茵也能走得痛快些。”
老太太叹了口气,恹恹的捏了捏眉心。
陈夫人看了老太太一眼,一咬牙,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不肖女拉走!”
“阿娘……”陈茵仰起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女儿不孝,做出这等有失门楣之事,女儿自知罪孽深重,只望阿娘以后都好好的,莫要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