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珠推开院门,对陈锦道:“这厢房比不得咱们府上,所以只能委屈二姑娘在这里将就几日了。”
“没事,能住人就行。”陈锦道,抬脚迈进门去。
红珠跟音夏在院门口说了两句,这才回去给老太太复命。
老太太歇下了,碧玉候在门边,红珠过去跟碧玉说话。
碧玉问她怎么去那么久,红珠说二姑娘的居住有些远,来回耗了些时间。
碧玉奇道:“照理说,如今咱们府里最得宠的是二姑娘,怎的厢房在那么远的地方,还没有大姑娘三姑娘的好?”
“我听说是二姑娘自己提的,”红珠把自己听到的说出来,“二姑娘说寺里每月这时候人定是多的,咱们来得晚,好的厢房大多都给定了去,便说给她一间差一些的。又说老太太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住的地方离大殿近些,少走些路也好。”
听罢,碧玉沉默一会儿,说道:“平日里只知道二姑娘贴心,得咱老太太喜欢,没成想这贴心竟是实打实的。”
红珠点点头,“从前我也这样认为,但是瞧见三姑娘现在这光景,以前对老太太说的那些蜜饯似的话都作不得数。像二姑娘这样儿的,做了好事还不让人知道的才是真的好。”
两个丫头在门口叽叽喳喳的说了一阵,见吴嬷嬷来了,才收了话头。
陈珂跟元昀在房里说话,外头东远跟元昀的长随渠安在门边守着。两人也不说话,各自安静如钟的站着。
在东远看来,对面这长随定是二太子的亲信,自己一向嘴笨,多说多错,还是不开口为好。而在渠安看来,这东远只是个商人的随从,虽然大家都是人,但是因着主人地位的高低,到底也分个等级的。
渠安是很不屑于跟这种人打交道的,自然是不愿多说一句话。
里面陈珂跟元昀一直没有出来,两人便只能站着门边充当守门的。
不知过了多少,院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
东远侧头一望,只见三姑娘陈淑带着自己的丫头正朝这边走来,脸上带着盈盈笑意,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正紧紧的盯着自己。
东远知道这三姑娘是个心狠手辣的,所以此刻被这样盯着,好似被蛇盯上的青蛙一样,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
眨眼功夫,陈淑已经走到了台阶下,堪堪停在那儿。
东远既然瞧见了,自然不好装作没瞧见,唤了声三姑娘。
陈淑礼仪周全的轻轻颌首,声音竟被掰到了一个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弧度,轻轻柔柔的,还带着那么一点让人不舒服的谄媚,“大哥在吗?”
想起东府平日里那个张牙舞爪,笑得碜人的陈淑,东远发现自己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个姑娘,愣了一下才回道:“大爷在里面会客,若三姑娘有事,待大爷出来了我定当转达。”
陈淑伸手撩了撩颊边的发,笑道:“横竖没什么事,我只是来看看大哥,原来大哥在会客。这不碍事,我先进去。”说罢便抬步走了上来。
东远本想拦,但是想起陈淑的泼辣性子,手便伸慢了一步。
眼看着陈淑已上了台阶,不偏不倚的往房门口走,东远着手去拦,发现一把剑比他的手更快的横在了陈淑面前。
那把剑极其锋利,不用试都知道定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剑,然而那剑身此刻离陈淑只有一指宽的距离,东远虽离得不算近,但因目力极佳,他看见陈淑的几缕青丝已被剑气割断掉了下来。
陈淑大概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着了,俏脸惨白,嘴唇因恐怕血色骤失,身子抖得更个筛子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身后的丫头也同样吓得不轻,一步也不敢再往前了。
“我家主子会客时不喜被人打扰,请姑娘见谅。”渠安一字一句道,嘴上虽说着抱歉,口气却硬得像石头般,不给人拒绝的余地。
陈淑的呼吸有些慢,这是被恐惧支配时的一种反应。有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