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挺大的,家里的食物都让啬夫收走了,说什么县里要缴税,林乔岚就不懂了,他们一年究竟要缴多少税。如果他出去服更役了以后,家里要怎么过日子?
前年他父亲因为抗税被游缴带着一群流氓打死了。因为游缴出身村里最大户人家,一般人不敢动他。也只能忍气吞声。
案子根本没有报到县里去,就让乡老压下了。
他的母亲从那时开始,负担起家里田地所有的事情,没多久就病倒了。
当他的母亲病倒的这一刻开始,林乔岚知道他要承担起男子的责任。
虽然他才十二岁。
幸好,他长年跟父亲母亲下田耕作,对农事还算熟悉。这一年,因为不熟悉,虽然减产。但还算丰收。本来,林乔岚松了一口气,心想可以过一年比较轻松的日子。毕竟家里少了父亲一个吃饭的人,两个弟弟吃的饭还少。怎么算,都能有点剩余。
没想到,本地的啬夫,却以征税为理由,把家里剩余的粮食,全部收走了。还说林乔岚家欠了税。
一年收了三次,还说他们欠税,林乔岚真心不服。不服的结果,只有哀打。看着他们看着母亲的眼神,林乔岚隐隐约约有不好的预感。
幸好,母亲接下来就病了。躲过可能最不好的下场。
林乔岚只好出门去钓鱼打猎,让家里这阵子不致于断炊。家里的地是几十年前分下来给他爷爷的,苦心经营之下,改造的比较肥沃,生产出来的东西,勉强够过日子,如果不是啬夫征税过重,完完全全能过日子。
林乔岚知道,他们多缴得税,是替啬夫家把税缴掉了。他到县里去打听,县长其实只收了两次税。比国家规定多少了一次。至于多收的税,怎么处理,林乔岚就不知道了。民不与官斗,其实林乔岚知道这个道理。
啬夫也是一个官,不过比较贴近人民。林乔岚也因此对他比较熟悉。知道多收的税,都去了他的口袋,因此心理很不服。
林乔岚缩了缩身子,往后山走去,那里不但是他时常打猎的地方,还有一条小溪,小溪里鱼不少。只是天那么冷,不知道小溪被冻住了没有。想到水缸里的水也快没了,林乔岚皱了皱眉头。
衡量了一下,一天要做的事情的确不少。
这两天下过雪,溪流的表面,被冻住。
林乔岚拿从溪旁捡起石头,往溪里砸下去,果然,冻块一下子被砸碎了,溪流的硬度,还到不了可以踏到冰上的程度。
看来,只能再溪流旁边钓了,钓一些鱼,上来,一些小鱼刚好可以切碎了,做陷阱,抓些野鸡。
河川封冻,河里的鱼活动力比较弱,因为溪水比较浅,也没有什么大鱼。想要在这里钓到足够吃,可以卖的鱼比较困难。
钓竿当然不能没有鱼饵,林乔岚皱了皱眉,这种天气要抓虫可没有那么容易。
幸好,在地里翻找了一下,总算找到两条蚯蚓。
林乔岚把钓竿架设好,就开始钓鱼了。
这么冷的天,他不可能坐在那里等鱼上鈎,那样子太冷了。
他在钓竿附近,设了就地用草丛设置的几个简单陷阱。这样的陷阱就算放在这里,让人踩到,顶多绊倒,不会受伤,也不会出事。但是野鸡一旦上鈎,就往往逃不了。
但是,林乔岚看这天气,这野鸡活动的痕迹,好像是很久前的,也不知道野鸡到那里去避冬了。
花了比别人更久的时间,完成所有的工作,回到钓竿身边,他突然发现钓竿旁边有一个女孩在守着。
在他走回来的途中,钓竿的尖头突然弯了弯,女孩见状,伸出了手,将竿子举起,一甩,就把鱼甩上岸,看得林乔岚一脸懵,这女孩的速度掌握得真好。没有让鱼溜走。本来,这支钓竿,是钓不上这么大的鱼。因为鱼钓不能持撑鱼的挣扎力道。
当女孩把钓竿放到一旁,眼巴巴地要去捡鱼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