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是一惊,我不会要跟他坐在同一桌吧?!
很快,我想到这一定是兰夕故意安排的。
她真是够了,净整这种让人难搞抓狂的事!
今天我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说什么也不能坐在雷震宇旁边,不然多丢脸、多尴尬, 还是先找个离雷震宇远一点的空位先坐下, 一会儿再去祝贺兰夕比较合适。
我在光线黯淡的会场里东张西望,恰巧看到附近的桌边有个空位。
“我就坐那里可以了,你先去忙吧, 谢谢。”我对迎宾小姐说。
“那叶小姐请便。”
尽管场内灯光昏暗,但我还是担心被雷震宇发现,一边窃窃地往他那边张望,一边遮遮掩掩地往另一边的空位走。
他正倾身落座的那一瞬,我似乎觉得他犀利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我这边。
我闪躲不及,一下绊到了脚边的桌脚。
“啊——!”我一声惊叫,人不受控制往地上栽,慌乱之下,一把扯住了手边桌布的一角。
随着噼里啪啦一阵巨响,桌上的酒杯、水杯、花瓶顺着被我扯落的桌布砸落地面,酒水饮料和鲜花更是浇了我一身。
我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样子到底有多囧,但我知道我制造的意外严重惊扰了在座的嘉宾。
他们连连起身退避,正在台上致词的嘉宾也被打断了,现场有些混乱。
下一刻,大厅的灯突然全亮了,会场所有宾客的目光都毫无悬念地聚焦到了我这边,他们的目光或鄙夷、或惊讶、或嘲笑……
低头一看,我这身本不得体的衣服上已是红一块、黄一块,像块画室里遗弃的抹布。
再一摸头发,那一头本就凌乱不堪的发丝也因为酒水的浇洒粘成了一缕一缕,上面还挂着花枝,贴着我的面颊。
用脚趾想也知道,我此时的模样,不像个疯子,就像个乞丐,就差举个盆儿要饭了。
我又囧又慌,更怕被雷震宇看到,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拉起刚才扯落的桌布,将自己包裹得像个伊·斯兰女子,只露出一双眼睛,拔腿就跑,看起来像一只找不到方向在桌椅间仓皇乱窜的小仓鼠。
明明是想躲避雷震宇的目光,却不知为何,我心里似乎又有种连自己都说不清的期待,一边跑还一边忍不住窃窃朝他那边张望……
一不留神,我踩到裹着自己的桌布边缘,一个跟头栽了下去,摔得我眼冒金星,也引得满堂宾客哄堂大笑。
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我不顾身上的疼痛,慌忙起身,想要再次逃窜,几个酒店保安已经凶神恶煞地将我围住,堵住了我的去路。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小心……”
话音未落,两个彪形保安就开始扯我裹在身上的桌布。
我边紧紧拉住桌布边挣扎着,解释道:“别拉,别拉,我不是来捣乱的!”
“快,把她轰出去!”
他们根本不听我的解释,直接把我往外拖。
由于桌布实在太长,我又几次踩到脚下的桌布边缘,接连几个踉跄,惊呼道:“唉唉唉,要摔倒了!倒了!”
我手脚并用,在保安的拉扯下,好不容易站稳身形,视线正好落在VVIP席位上的雷震宇身上。
他冷冷朝这边瞥了一眼,又漠然地转过脸去,仿佛他并未看到我,又似乎我真的是个与他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好像有什么东西倏然划过我的心头,一股比失落还要令人难受的感觉涌了上来,脚下像是注了铅,重得迈不起来。
“走!”保安在我身后用力推了一把,好像押解流放的犯人一般,半点不留情。
我一个踉跄,不再挣扎,任由保安使劲拖着我往外走。
呆呆遥望,那个冷漠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远……
兰夕为我解围后,又过去半个小时了,没有人再在意刚才的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