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骂道,“你这个混帐东西!师傅对你多好,他恨不得将调香的技艺掰开了揉碎了全都教给你,是你自己不中用,混不出名堂来,如今你跟沉香亭搅合在一起,良心是被狗给吃了吗?”
于福咆哮的声音并不算小,在店里忙活的蒋前吴柏听得一清二楚,二人赶忙上来拉架,以免事情闹大,惊动了官府。
甭看于福跟瘦猴儿一样,浑身没有二两肉,实际上力气却不算小,一拳将王鲁打的嘴角破皮,门牙摇摇晃晃的挂在肉上,不住往外渗血。
周清冷眼旁观,并没有阻拦的意思。圣人都说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经历了前世,她早就恨毒了王鲁,要不是因为这个吃里扒外的狗杂碎,她就不会家破人亡,此刻他受的这些皮肉之苦,连她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王鲁是个没种的怂货,他被于福打懵了,捂着嘴嗷嗷直叫,却不敢还手。他以为周清是个女人,哀求几声便会心软,岂料对上了平静无波的目光,不知怎的,一股寒意从骨缝儿里渗出来,让他浑身颤抖。
“我爹养你这么多年,又传授你调香的技艺,并无半点亏欠,你现在离开,先前故意换货之事我便不再追究,若死皮赖脸的话,便去官府讨个说法,如何?”女人的嗓音十分轻柔,甚至带着几分绵意,但听在王鲁耳中,却仿佛恶鬼呼嚎一般,说不出的瘆人。
王鲁用愤恨的眼神盯着堂中每一个人,他面皮一抖,含糊不清地放了狠话,“不用赶人,我走就是,将来你们可别后悔!”
于福嗤了一声,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好险没将人踹个狗吃屎。王鲁猛地一踉跄,连滚带爬从香铺里离开,周清盯着他的背影,只觉得一块早已腐坏、爬满蛆虫的烂肉终于被割了下去,初时虽有些痛意,但要不了多久,看似狰狞的伤口就会完全愈合,再无隐患。
柔软小手按在腹部,周清冲着师兄交代了几句,刚想回房歇息,却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门口经过,不是罗新月还能有谁?
也不知她究竟做了什么亏心事,明明面上的红疮已经好全,却还用头巾将脸蒙住,身上穿着最普通不过的裙衫,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之所以能认出她的身份,是因为罗新月腰间佩戴着一只宝蓝色的香囊,上面绣了蝠纹,绣工还算精巧。
当年周清刚嫁到罗家,对罗豫生出了几分情意,一针一线做出此物。哪知道罗新月是个人事不通的东西,最是贪婪不过,见什么要什么。她看上了这个香囊,直接开口讨要,罗豫身为长兄,对妹妹十分纵容,二话不说便拱手相让,完全不顾周清的感受。
想到罗家那些糟心事,女人的面颊紧绷。她快步走到门槛,远远望见罗新月进了一家医馆,终于明白了后者为何要做出这副鬼祟样子。
算算时日,罗小宝也该托生在她肚子里了。他跟铮儿相差不到一月,自小养在罗母身边,无比娇惯,经常斥骂铮儿是野种,最后还被送到了谢崇面前,委实过了几年好日子。
好在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东窗事发后,罗家人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只可惜她的孩子再也看不到了。
罗新月进了医馆,好半晌都没有出来,周清也不着急,她很确定前者不会打胎。对于别的姑娘家而言,尚未成亲月事就迟了,无异于晴天霹雳,但罗新月却不这么想,她做梦都想嫁进长夏侯府,以为有了孩子就能母凭子贵,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还真是天真。
周家香铺虽然不大,这么多年却有不少老客,吴永业的妻子华氏便是其中之一。
华氏出身将门,性情凶悍,根本不允许丈夫拈花惹草,要是她知道罗新月怀了吴永业的种,怕是连杀人的心都有。
上辈子周清不懂事,想方设法护住罗新月,也不看那个女人究竟值不值得。眼下她无比清醒,自然不会再做出蠢事,且由着这些人慢慢折腾去,她还能看场好戏。
站了一会儿,她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