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桐。”他跃身上马,只是又想起何事,回首看她。
“嗯?”她抬眸,秀气挺拔得身姿就满满映入她眼帘。
他轻声道:“七个月,绣得好一只荷包吧?”
荷包?
方槿桐眼中微滞,忽得想起早前他同她打赌,若是他们能赢下这场马球赛,她就送他一个亲手缝制的荷包。
他们真的赢下了马球赛。
思及此处,不待她应声,他已策马:“我也喜欢玉兰花。”
言罢,马鞭一抽,身后几骑随着他一道,朝前方疾驰而去。
方槿桐心底微沉,似是才意识到,他真的走了。
马蹄声疾,扬起轻尘无数。
方槿桐目送他,远远的,至目光所不及处,只剩了青山绿水,和一片扬起的尘嚣。
方槿桐才垂眸,沈逸辰真的离京了。
最快年关才会回京。
习惯有时真是件可怕的东西,譬如,习惯了早前天天见到的,却忽然说走就走的某人。
……
一连几日,方槿桐犹如做梦,连下棋都打不起精神头来。只是恹恹趴在风铃小筑的石桌上,也没有想旁事,就这般看着前方发呆。
阿梧骇然:“我的三小姐,这可是病了?”
恹揪揪的,半点没有精神。
她也恹揪揪得道:“没病,春困秋乏罢了……”
阿梧没好气:“才刚过了端阳节,正是夏日,春困秋乏是哪来的?”
方槿桐托腮起身,是啊,这还才炎炎夏日,和开春之间尚隔了一个秋冬呢。
“三姐姐。”身后,是思南的声音。
方槿桐回首:“这么高兴做什么?”
思南欢喜:“曲先生要回老家一个月,嘱咐说,若是我这一个月能坚持做功课,也能找人坚持帮我看功课,等他回来,就可以免一项功课了。”
所以,就来寻她了。
方槿桐正好闲着无事:“行啊,日后我每日晚间帮你看功课,一日都不许偷懒。”
思南欢呼雀跃。
恰逢将军府的丫鬟来了苑中:“三小姐,我们家小姐说想您了,请您去趟将军府。”
定是有人骨折呆在家中,实在呆不住了。
她也正好闲着,去将军府一趟陪任笑言说说话也是好的。
这才有了先前的一幕。
……
总归,整个五月,方槿桐都心有旁骛。
便也只有今日去将军府看任笑言,明日去驿馆看乌托那,晚间和思南一道看功课,才让日子过得充实些。
五月一过,便到了六月。
六月初夏,方宅苑中的荷花都初初开了,有蜻蜓绕着池子来来回回飞舞,不忍离去。袁氏苑中的周妈妈取了荷叶做莲叶粑,方槿桐喜欢吃甜的,思南和方槿玉喜欢吃咸的。
袁氏又让周妈妈做了许多。
袁氏的大女儿方槿舒嫁去了卢家,眼下也有六个月身孕了,正是馋的时候,日日都想着要吃早前家中周妈妈做的莲叶粑。
楼氏那头差了丫头来说声,袁氏就让周妈妈赶紧多做些。
府中的丫鬟都帮着在池子里摘荷叶,摘完之后,周妈妈欢欢喜喜做了许多。
有楼氏的邀请,袁氏去卢家看望女儿便名正言顺。
方槿桐和方槿玉姐妹二人是许久没有见过大姐了,就同袁氏一道去了趟卢家。
方槿舒很是高兴。
拉着母亲和两个妹妹说了三日的话才走。
楼氏笑得合不拢嘴,说这腹中的宝贝知道疼人,槿舒害喜不重,除了嗜睡些,旁的都好,身子也好。
袁氏放下心来。
卢家就在京中,早前是因为家中主事外调,所以去了外地几年,今年迁回京中,又恰逢槿舒怀孕,算是双喜临门。
……
到了七月,槿桐和思南,方如峰一道,去了趟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