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可以肆无忌惮的不断施展着七杀剑。
劈杀!
劈杀!
劈杀!
只要他挥剑够快!
就无人能抓住他挥剑之时的破绽。
只要他挥剑够狠!
就能砍死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每一个敌人!
一个个高大藤甲郡兵影影绰绰的挡在他的面前,如同密林般遮挡了澄澈的天光。
残酷、血腥、压抑,杀声震天的战场氛围,又是如此的窒息!
令他恨不得自己能一剑劈出百丈剑气,杀穿挡在他面前的所有藤甲郡兵,让天光能够照射进来,喘上一口气。
但他做不到。
所以他只能不住的不断的向前挥剑。
一剑!
接一剑!
渐渐的……
震天的喊杀声,似乎越来越小。
时间的流速,也似乎越来越慢。
周围的一切景物,都变得模糊。
自己的身躯,似乎都在一点一点的失去重量。
他只能听到,自己如同拖拉机轰鸣般的沉重喘息声。
他只能感受到,掌中锐取剑冰冷的触感和沉重的份量。
连对面的那些藤甲郡兵,都似乎不再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他感知不到他们死去时的情绪。
也感知不到自己杀他们时的情绪。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
原来人上了战场之后,脑子里不是不会像电影里放的那样,时不时就冒出各种跑马灯的!
杀死敌人!
想尽一切办法杀死敌人!
就这么简单!
在他的疯狂屠戮下,红衣军的战线就像是热刀切黄油那般,不断的向前突进、突进!
一排一排的藤甲郡兵涌上来,像农夫镰刀下的麦子一样,成片成片的被割倒。
此间的地形,本身就十分的奇特。
两侧皆是山坡,所有人都扎堆挤在底部的马道上。
如同峡谷一线天。
两方人马,如同两头长龙般奋力冲向对方。
后方的人马跟本不知道前方的战况。
当自己前方的袍泽倒下,自己站到前方之时,即便是想逃,也已经晚了。
毫无战术可言!
拼的就是一腔血勇之气!
狭路相逢勇者胜,指的或许就是这种情况!
很显然,满脑子都是“哪怕死,也要去问一句凭什么”的红衣军。
远比已经经过了一场厮杀,连气儿都还没能喘上一口的藤甲郡兵们,更有血勇之气!
直至不知何时从陈胜身边离开的陈刀,将一颗怒目圆睁的头颅扔进一众藤甲郡兵之中后。
藤甲郡兵们脑海中那根崩得死死的弦,终于崩断了!
溃败来得是如此的迅猛。
陈胜前一秒还如同置身密林之中。
下一秒就如同从密林之中步入了阳光璀璨的平原之上。
放眼望去,四下奔逃的藤甲郡兵稀拉拉的,竟已不足百人!
也是直到这时,他才终于看到被这些藤甲郡兵遮挡住的那些粮食……一排一眼望不到头的人高木质机关兽,踩着四足三轮,静静的停留在马道上。
数百衣衫褴褛、满面悲苦的民夫,躲藏在这些机关兽中间,瑟瑟发抖的望着他。
再回头。
发现自己身后的红衣军,竟也已不足百人。
再定身一瞧,还好,陈虎与李仲二人皆只受了点皮肉伤。
“铛!”
沉重的青铜战剑点地,浓稠的血浆顺着剑身融入泥土之中。
“陈刀!”
他拄着战剑,高声呼喊道。
陈刀闻声脸色一肃,按刀快步行至他面前,拱手道:“标下在!”
“快马前去查看西南方的战场,一但他们即将分出胜负,即刻回报……远远查看便可,无须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