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婉把鱼干分出来一部分,让墨衣送到了军营里,剩下的全分给了沙城中的居民。
在昨天的健康体检后,她就开始担心沙城的这些人会不会饿出大毛病。
青衣和红衣不说,她也能够隐隐地猜测到沙城的人是如何生存下来的。
如果她没猜错,在沙城的大门被北军打开后,生存方式仍如以前,直到她进入了沙城,开始拨粮修水道。
在这之前,秀衣不让她出门,大概也是怕她看见。
昨夜,她统计了下沙城居民健康情况,身体素质都很好,却都有着大大小小的问题,追根究底,全都是饿出来的。
她的担忧不是多余的,如果现在就给他们补充营养,他们还能缓过劲儿来,如果等到粮食收获后再补就落下病根了。
现在的蜂蜜水勉强能让他们撑下去。
墨衣听到卓婉的解决办法后,讲道:“骨头他们跟定罪入沙城的人不一样。”
墨衣不擅长解释,也不知该如何跟小姐解释这其中的关键,便把她的疑惑交给秀衣来解释。
秀衣递给卓婉一杯水让她润润干涩的嘴唇,给她摇着蒲扇,轻缓地解释道:“有自愿走入沙城的,也有被押送到沙城的。自愿入沙城这个大牢笼可能为了躲避仇家或者已存死志,即使沙城城门大开,他们也不会出城。在武林中有规矩,罪大恶极者入沙城,不扰不杀,若出沙城,必杀。”
卓婉了然,桃花在黑蜘蛛地盘听他们讲江湖上的腥风血雨和他们的亲身经历,虽有夸大事态严重性以及王婆卖瓜的嫌疑,但桃花也从他们粗话和大话中抓住了真相。桃花没有瞒着她,事无巨细地把他们可能做过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她。
当初秀衣和红衣,以及勒安谦讲给她的关于沙城情况时,她心里就有了很多的疑惑,而这些由他们亲口讲出的事情,解开了她所有的疑惑。
她对这些人的了解,比所有人都多。
不能说他们无辜,也不能说他们罪大恶极,他们恰恰都站在灰色的地带,非黑非白,不惹正义侠士非杀不可。
正如青衣所调侃的话,该死等不到入沙城就死了,被押送过来的臭虫也活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清理掉,毕竟,是个人都希望住在自己周围的人有良心。
秀衣简简单单的解释让卓婉想明白了,简而言之,沙城的人在沙城便是行动自如的普通人,若出沙城,便是官府通缉之人。
所以,自始至终,能自由出入城门的只有这群出生在沙城的孩子,其他人也不愿再次失去了清清白白的普通人这个身份。
有这样一个限制条件,卓婉的琢磨出来的一些解决办法只能舍弃。
卖鱼干的掌柜做成了一笔大生意,怀里揣着实实在在的金银,心情如艳阳,不嫌麻烦地按照卓婉的嘱咐,把所有鱼干按照斤两平分给前来取鱼干的人。
等分发完成后,掌柜背后全湿透了,扇着帽子感叹道:“你辛辛苦苦挣的钱买了鱼肉,转头又全分给了他们,这跟撒钱也没区别了。”
“有区别的,比撒钱更有意义。”卓婉撕下来一块苗落风处理后的鱼干,用牙齿一点点地磨着,吞下一口后,铿锵有力道:“我从来都不做无意义的事情。”
送货归来的墨衣听到这句话,凉凉地瞥了她一眼。
卓婉把鱼干递给墨衣,又品尝了一口苗落风的下一道试验菜品,对着仍然蹲坐在她旁边的掌柜,语重心长地教诲道:“人生短暂,转眼即逝,时间短暂的来不及做完有意义的事情,要争取在有限的时间内做更多有意义的事。”
掌柜收拾着他的行李,唠嗑道:“别家家施粥做善事拿出来的钱都不看在眼里,你倒好,把家底都拿出来救济。”
“什么家底,没有的事儿,我家底丰厚的很,这些都是小意思。”卓婉背着手,大气道。
“我在熔金房里做了五年的杂工,这金子我只要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