蹿下跳,停不下来。
“大将军我能不能吃那条羊腿啊?”
“外皮还是烤得酥脆些更好吃……陈姐姐,你若不用辣酱,可否借我刷一刷?”
“秦征哥哥……”
她嘴巴甜,满场叔叔姐姐哥哥叫了个遍,吃得满嘴流油,偏偏还往宛夫人跟前凑,“宛姨,你吃里脊肉吗?味道可好啦!”
后者看她那吃相,忙避之不及,十分嫌弃地朝旁边躲了躲:“不、不必了。”
好在项圆圆也就礼貌性地问一句并没打算继续纠缠,见她推拒,也就蹦蹦跳跳地寻别人折腾去了。
宛夫人眼见着这姑娘疯得没个定性,内心忍不住哀叹:项府果然是京城最大的染缸!
在座的人三五成群,很快便分作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上了年纪的,互相感慨人生,对酒当歌,聊着当下的局势,未来的走向;而年轻一辈则图个“人生及时须行乐”“明日愁来明日愁”,不是插科打诨就是谈笑风生,纵然战事依旧遥遥无期,却能凭借今日之酒,将那些家国天下短暂的抛诸脑后。
秦征吃不惯羊肉,但又不好缺席,于是只坐在那里就着一碟花生米下酒。
陈文君环顾四周,悄悄地在桌下拉他的衣袖,继而捧出一个两层的盒子。
“什么?”他唇角微扬,带着好奇。
“我知道你今天肯定吃不了多少东西,所以偷偷去厨房做了一点小点心。”她语气献宝似的,却又有几分小心翼翼,“你尝尝看。”
“你做的?”青年的眼中黑白分明,有诧异与一丝丝意味不明的笑。
“是啊。”身旁的姑娘心思单纯,目光里隐含期盼。
他很配合地捡了一块放进口中,嚼了两下之后,唇边的笑意却再也掩饰不住。
“……怎么了?”陈文君试探性地问。
青年笑着说没什么,“你做完了,自己吃过没有?”
“还没……”
他闻言便不再追问,仍旧轻描淡写地一块一块慢悠悠的品。
陈文君不大服气的瞪了瞪眼,夹起他吃剩下的点心浅尝了一口,糕饼刚刚入口,她气定神闲地表情顷刻土崩瓦解,默默地将盒子收起来。
到底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何曾下过庖厨做过粗活。秦征跟她那么久,对这一点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他倒是不在意地一笑,摁住她的手把食盒接走,“下回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就是了,犯不着这样麻烦。”青年极纵容的宽慰,“倘若真的要学,不妨去向宛遥姑娘请教一下。”
陈文君也不反驳,与他四目相视,听话地点点头,“嗯。”
余飞坐得离他俩最近,冷不防被塞了一嘴的粮,有苦没处说地端着酒杯换了个地方。
他举目一望,左边是秦征和陈文君,右边是淮生与宇文钧,到处成双成对的,简直能瞎了自己这一双灿若星辰的眼!
“太过分了。”他最后只能选择往项桓待着的这片小亭子走来,一路愤愤不平,“我最讨厌那些在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的,这不是欺负人么!”
话音刚落,就见好兄弟切了一块羊肉递给宛遥,再何其自然的顺手给姑娘擦了擦脸颊沾上的一点油。
余飞:“……”
他一时语塞,觉得自己这肚子里的气,下一刻就能原地炸掉。
“喂,项桓。”余大头苦哈哈地往他身边一坐,“兄弟我还单着呢,你就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后者慢条斯理地吃肉,“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余飞揪着一把草思考人生。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很“机灵”地开口:“诶,你们家圆圆元熙十年生的吧?明年就该满十四了,我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项桓已经冲他臀部踹了一脚,直接把人踹下了台阶,简明扼要:“不能,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