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佑抽回手臂,自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不想让岑然碰到他,但是在站起来的一瞬间他的身子有些重心不稳,于是岑然又连忙扶住他,嘴里念叨着:“你看,我都说了,还是我扶你回去吧。”
他没有再说其他,也没有再拒绝,任由她扶着他上楼。女孩的芬芳香气近在咫尺,她的身体触碰到他的地方都是那么柔软,馨香的发丝垂落在他的胸前,有些痒。
“岑然。”
“嗯?”
“不要和任何男人走得这么近。”
“嗯,妈妈也会这么说,女孩子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跟陌生人走得近……”
“不。那不一样。”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又带着微微的沙哑:“男人都很坏,离他们远一点。”
“他们?”岑然听到这话忍俊不禁,“那哥哥难道不是男人么,所以你也很坏咯。”
“对,我也很坏。”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扶着他到了门口。他比她高了太多,当他侧过头跟她说话的时候,由于距离太近,她甚至无法看到他的脸,只能感觉到来自上方的温热的呼吸,还有来自他胸膛的心跳声。
“我扶你去床上躺着。”
岑然推开门,扶着秦佑一直走到床边才松手。他在她松手的一瞬间顺势就躺倒在床上,颇有几分要彻底不省人事的架势,而他身子这一动让衬衫被扯开得更大了。
岑然红着脸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他却猝不及防突然攥住了她的手。
“别、别走……”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让她几乎以为这是幻听。可他牢牢抓着她呢。她以为他是还有什么事,结果他却一直都没有再说话,只这么静静躺着呼吸均匀而轻缓。这是……睡着了?!
岑然哭笑不得,知道他这是真喝多了,估计脑子也不清楚了。她试着把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但他的力气好大,她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挣脱。不,准确说他似乎有意识在抓着她,好像就是不肯放手一样。
可他是真的睡着了,白皙的俊脸因为醉酒而染上了淡淡的酡红,睫毛微微颤抖。她记得之前听过一个讲座,说是一个熟睡的人如果眼球这样有规律地颤动他有可能是在做梦。
哥哥的梦里会有什么呢?
岑然有些好奇,当她发现他的薄唇在微微翕动好像在念着什么,似乎真的是在梦中呓语的时候,她忍不住凑近到了他的唇边,想努力去听他究竟在说什么。
“妈妈……”
岑然愣了一下。
不曾想过,他口中念的两个字,竟会是“妈妈”。
突然,她想起了某个洒满阳光的清晨,想起了被微风吹起的透明的白色窗帘,想起了她在书架中取出的那本覆盖了一层薄薄灰尘的书。是泰戈尔的《飞鸟集》,她想起那一天她翻开这本书,那里面夹着一支书签,在夹着书签那一页她看到了他画着横线的那段话。
那句英文她如今已记不清,可是她还清楚地记得那句中文——
“长日尽处,我来到你的面前,你将看见我的伤痕,你会知晓我曾受伤,也曾痊愈。”
那是她隔着时空与他的第一次相遇。
第12章 (新)
回去的路上,岑文华的表情始终有些凝重。今晚的酒局原本一切都很顺利,直到突然有不速之客上门。那是个打扮贵气的年轻女人,她一来就对岑文华投来了类似于挑衅的目光,接着状似不经意又去与其他人聊天,只有余光偶尔扫过来。
有时候女人的直觉,就是敏锐得可怕。当时岑文华下意识看了一眼秦建,果然,秦建在这个女人出现之后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岑文华不愿意去想,因为她只要一想,就不难推测出也许正是最糟糕的、也是她最不想看到的那种情况。她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还继续饮酒陪笑,可握着酒杯的手却不自觉微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