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都是尖叫。
……
另一边,李八卦醒的时候,天色已暗,雪也停了,一轮明晃晃的圆月挂在水洗般的夜空,照得雪海一片静谧的温柔。
突地,远处似有什么在动,然后像石块落入平静的湖面,看不到尽头的雪海霎时流动起来,犹如雪啸一般。
不过刹那,整片天地都在剧烈晃动。
池砚却不动如山地站于红梅花树顶,一双黑眸无波无澜。
李八卦趴在他肩头,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好奇看着远处,兴趣盅然道:“二师兄,那是什么?好好玩。”
“舌头。”
李八卦以为听错了:“什么?”
池砚语气依然淡淡的:“妖怪的舌头。”
“……”
舌头?!
李八卦伸出自己的舌头,短短的,软软的,温温的。而远处……一条河一样,白白的,冷冷的。
难道是!
她紧紧捂着嘴,瓮声瓮气道:“我们遇到了舌头怪!”
在老君的睡前小故事里,舌头怪乃上吊者所化,他们死前经历麻绳紧勒脖颈之痛,舌头会变得特别长。
红彤彤的,滴着血,专门吃别人舌头修炼,然后以舌补舌,他们的舌头就会越来越长,能绕八景宫几圈!
太可怕了!
池砚摇头:“目前无法判断它为何物。”顿了顿,又道,“我们在它肚子里。”
闻言李八卦头发都惊得滋滋冒火光,咂舌道:“肚子里?!什么妖怪有那么大的肚子!”
池砚颔首,解释道:“不是妖怪的肚子大,而是它吞掉了整片雪海鹤红梅林,我们掉进来会缩小。”
原来如此!
李八卦挠了挠头,从嘴上挪开肉乎乎的小胖手指向夜空:“所以那是妖怪的肚皮吗?是不是戳破它的肚皮,我们就能出乾坤袋?”
“若无意外,应是如此。”
那有意外呢?
她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麻溜从池砚背上爬下来,摇摇晃晃地站在另一枝红梅花枝上:“那二师兄你去吧!”
池砚不解:“去哪儿?”
“戳破妖怪的肚皮呀!”李八卦扬起小脸,眼巴巴看向他,“不是要戳破肚皮才能出去吗?”
池砚面色不变:“确是要降服妖怪,不过是你。”
“我?”李八卦眼睛瞪得铜铃大,连连摇头,“老君放在乾坤袋的妖怪都很厉害,我打不过的!真的!”
“这是你的历练。”池砚低头看向她,声音轻而坚决,“一次打不过,还有第二次,第二次打不过,还有第三次。”
知道撒娇耍赖都改变不了他的决定,李八卦小脸皱成了老虎瓜,委屈巴巴道:“那第三次还打不过呢?”
安静片刻。
“我会陪着你,直到赢。”
第一次,李八卦刚刚飞到半空,就被雪白大舌头一卷,像只皮球一样“哐当”摔落在雪地。
第二次,她金丝缠紧紧缠住大舌头,踩着树玲珑磨磨蹭蹭往上飞,然而刚刚摸到夜空,手中的金丝缠一沉,她便生生被拽了下去,摔得头破血流。
池砚掩在宽袖中的手微微握紧,声音仍是淡如水:“继续。”
几乎夺眶而出的眼泪又被李八卦压了回去,她胡乱擦了擦破血的额头,一咕噜从冰凉的雪地爬起身。
她黑漆漆的眼珠咕噜咕噜转了圈,乍然重重一鞭子挥向大舌头,趁着它疼得瑟缩时,犹如闪电一般,踩着树玲珑直冲云霄。
在大舌头卷土重来时,再次挥出第二鞭,不是向大舌头,而是使出吃奶的劲儿挥向夜空,打中,一定要打中!
“嗷!”
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后,夜空划出一道红红的口子,大舌头终于有气无力地砸回雪地里,溅飞无数积雪。
“破了!肚皮破了!”虽是疼得龇牙咧嘴,她还是忍不住在树玲珑上又蹦又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