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盯着梅娘的脸,没有任何情绪,“抱抱我,好不好?”
“不好。”梅娘拒绝得干脆,眉眼轻挑,抛了个媚眼,“因为你太丑。不过……”她拖长音调,软软的,娇媚入骨,“你要是愿意当我的花肥,我倒是乐意之至哦。”
闻言男人眼珠诡异地转动一圈,冒着隐隐的煞气,湿漉漉的头发一甩,往外飘了出去。
“想跑?”梅娘掩嘴轻笑,薄唇吐出凉凉的字,“我的雪凝草可不同意。”
语落,她掌心金光大盛,身形一闪追了出去。
发生什么了?
刚刚那是……头吗?
李八卦握紧手里那片用来清肠胃的菜叶,不可置信地目送着飘远的头,黑漆漆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还有梅娘是妖怪吗?
她正想着,地毯里冷不丁冒出一只只发青,惨白,湿漉漉的手,紧紧抓住她的小胖腿往下拽。
与此同时,男男女女的笑声响起。
“小可爱,来陪我们玩吧,地底下很好玩哦。”
“是呀是呀,可好玩啦。”
“来吧,来吧,乖孩子。”
“我们等着你。”
……
那些声音都湿漉漉,还带着浓郁的青苔气息,听起来黏糊糊的,特别恶心。李八卦总算回神,用力挣脱那些手,尖声道:“啊啊啊,好可怕的鬼手!小缠子快出来!”
小缠子是她给金丝缠取的名。
虽然修得一点点灵识的金丝缠对此颇有微词,但还是应声从手腕飞出,幻化为金光闪闪的九节鞭落到她手中。
“呜呜,走开!”
李八卦虽然手抖得哆嗦,但使出的八步鞭,每一鞭都精准无比打在抓着她腿的手上,然而没有用,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手只是瑟缩一下,仍然坚持不懈抓紧到手的猎物。
而那被黑血彻底浸透的羊毛地毯里,还在源源不断伸出苍白可怖的手。
不多会儿,满屋都是又白,又青,滴答掉水的手,可怕极了。
“呜呜呜。”她使劲仰着下巴,不去看那些骇人的手,委屈巴巴道,“你们都是怪物吗,不怕疼吗?”
“疼啊,真的好疼,小宝贝,快住手,娘亲好疼。”回答她的是一道温柔似水的女声,温暖又慈爱。
闻言李八卦眸底闪过一丝迷茫,停下手中的动作,丝毫不觉她被拽入地毯半只腿,晃着小脑袋道:“粮亲……不对,此娘非彼粮,是娘亲……可……我不知道娘亲是什么。”
女声还是柔柔的:“娘亲就是你在世上最亲的人呀。”
世上最亲的人?
逐渐混沌的脑海飘过一张满是白须的脸,可是像隔着雾气一样,朦朦胧胧看不清楚,李八卦小脸越来越茫然:“我最亲的人……是娘亲?”
“没错,真是乖孩子。”女声低低笑起来,“来,到娘亲怀里来,娘亲的怀抱又暖又香,你喜欢吗?”
“唔。”突然,李八卦觉得鼻尖一阵窒息,这才发现她仅剩半个头在地面,可她完全不挣扎,觉得娘亲的怀抱真是香香暖暖,安心地合上双眸,“喜欢……”
下一瞬,她被彻底拉入地毯。
女声张狂笑出声:“哈哈,如此胖的奶娃子,大补,大补啊!啊……”她笑声猛地扭曲,旋即撕心裂肺咆哮道,“中计了!”
只见李八卦额间的唇印发出耀眼的红光,直接破毯而出,稳稳落在不知何时回来的梅娘怀里。
她看着李八卦额间消失的唇印,毫不客气地戳了戳她的脸蛋,笑道:“小团子,你真是弱得让我心疼,不过是一点蛊惑幻术罢了。”
屋内令人心惊的黑血一点一点褪去,羊毛地毯再次恢复雪白,尖厉的女声似从遥远天际飘来:“你早知我的目标是她,所以之前故意上当离开?”
“不然呢?”梅娘没好气道,“一颗没有营养的水鬼头,可不配滋养我的雪凝草。倒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