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他们的计划很完美才对。
秦怀宁是怎么在军中掩饰身份的,胜仗又是谁打的。
他真的有很多疑惑。
秦怀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她曾无数次幻想,幻想顾六会以怎样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顾六会是什么反应,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她都想过。
幻想始终是幻想,现实跟幻想完全不一样,现实里的顾六比她想象中的顾六还要不堪。
就在刚刚她还在想,想着,她见到顾六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结果也很让她意外,没有想象中那样压抑不住自己心底的杀意,相反,她很平静。
如今她是护国公,而顾六只是顾六。
当真相被一点点揭开,她早就明白了一切,在这件事里顾六只不过是一个小角色。
他虽然是小角色,但他做过的孽还是历历在目。
“秦怀宁告诉我,你到底怎么做到的。”顾邈挣扎着,因为被暗卫踩着了脑袋,声音有些发闷。
为什么可以瞒过那么多人成为秦怀朗。
他记得汤氿密信里曾提过,秦怀朗跟他妹妹长得并不像。
汤氿传来的密信不会有假。
既然没有假,秦怀宁又是怎么做到的,她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在军中瞒天过海的。
霍玄挥手让暗卫退下。
暗卫冲秦怀宁拱手行了个礼,施施然退下,出去带上了门。
屋内烛火摇曳。
微黄的烛光在俊美精致面容上投下了一片阴影。
薄唇倏然勾起一抹优美的弧度,“宁国候府顾三少爷也不过如此。”
她把顾六曾经说过的话还了回去,他曾对她说,镇北大将军的嫡女不过如此。
如今,她是居高临下的那个,她亦有样学样地把这话还了回去。
重生之后的很长一段时期,她夜夜梦到顾六,梦到他恶魔般的脸,梦到自己即使重来一生还是不能手刃仇人,梦到自己最后还是沦落地狱。
梦中惊醒,她便会从床上爬起来,持剑开始练功。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不重复前世的覆辙,只有这样,她才能摆脱噩梦。
可是当她站在顶峰才发现,顾六没什么了不起的,甚至,顾六在她手上都过不了三招。
可就是这样的人,将她推到了地狱,让她那么多年生不如死。
突然觉得还挺可笑的,她秦怀宁为什么沦落到那种地步,这样的人就能把她弄得那么惨。
想到这,凤眸危险地眯起,下颌紧绷着,如云端仙人临凡,不近人情,淡漠疏远。
“顾六,我不会杀你。”语气不含任何情绪,“相反我会让你活很久。”
她本来想问问细节的,问一问这个计划是由谁策划的,看着顾六狼狈的模样,她突然改变主意了。
问这些没意义,反正参与者都要死,是谁策划的都不重要了。
她不想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就要走,霍玄眼疾手快,先一步打开房门。
在跨出房门那一刻,秦怀宁停住动作,头也不回,嗓音冰冷,“卞州城有一个楼,很适合你这种天阉之人,你就在哪里好好度过余生吧。”
说完抬步离开。
“秦怀宁你个贱人,你说谁是天阉之人,你胡说八道,我才不是。”顾邈往外爬,对着秦怀宁的背影怒吼。
霍玄转头,点漆如墨的眸子像是寒夜里的深潭,冰冷至极。
只一眼,顾邈停住了声音,仿佛被霍玄的目光扼住了喉咙一般,僵如石化。
见声音止住,霍玄跟上秦怀宁的脚步。
“明日配一副药,把他毒哑了。”嗓音淡淡。
“是。”
“把他手筋挑断。”
“是。”
翌日大早。
京都彻底乱了起来,宁国候府满门被屠的消息传遍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