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恩不动声色打量了眼秦怀宁。
少爷的脸怎么都说不上丑,还记得幼时,少爷就总会被认成女孩,男生女相的脸给少爷带来了不少烦恼,此后少爷便很少穿着艳色的衣服,总是一身深沉的玄色。
此刻大小姐一身雪白长袍,腰束腾云样纹,仿佛雪后初霁,澈然干净,整个人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
不认识的人见了,第一眼应该是分辨不出男女的。
现在他总算理解少爷为什么将自己弄得这么沉闷了。
不过,他也能理解五爷为什么说丑。
并不是那张脸真的丑,真正的原因是,五爷没有办法接受大小姐是这个长相。
其实他也不能。
看着大小姐顶着少爷的脸,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大爷跟他说这事时,他只觉荒唐,大小姐的计划荒唐,换脸这事也荒唐,换脸这种事怎么可能做得到。
在地牢见到大小姐那一刻,他彻底懵了。
若不是身上的伤痛提醒着他,他真的会以为自己在做梦,因为大爷跟他说了这是大小姐,所以仅是一瞬,他就从眼神认了出来。
真的不可思议,这世间竟有这么高超的绝技。
“疼吗?”秦良问道,板肃许久的脸缓和。
凤眸染笑,摇摇头,“不疼。”
比起你们这些疼又算得了什么。
“怎么会不疼。”秦良说话声带着哽咽。
这可是变成另一个人呐,光想想就知道多疼了。
听王医官说,光是让身高疯长这一项就很不好受。
先喝半月那难喝的汤药,半月之后骨头就会发痒发疼,这是没办法缓解的,只能受着。
秦怀宁猛地扑进秦良的怀里,秦良被这一扑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腰微弯,下巴抵在肩头。
“宁儿知道叔父心疼,是宁儿太任性了,让叔父操心。”声音轻柔。
秦良先是一愣,抬手在背上拍了拍,“你就是来克叔父的,这是在剜叔父的心呐。”
秦怀宁心里知道,知道她这么做会让他们心疼,可是她真的不想再一次失去了,再也不想失去家人了。
眼尾晕红,双臂搂紧他的脖子,侧脸在他身上轻轻蹭了蹭,“就容宁儿任性一回吧。”
“容不容你都这般做了,我不容又能如何。”难道还能不认她不成。
“叔父大度,定不会跟小女子计较的。”
“你现在还有那一点像小女子?比叔父都高半个头了。”秦良差点被气笑。
秦怀宁弯唇,“无论再怎么变,我始终都是叔父的娇娇。”
秦良闻言,抬手虚搂了搂秦怀宁的背。
“咳咳。”一声咳嗽声打断了屋内的温情。
屋内的人同时抬头,登时安静。
秦渊板着脸站在门口,“看来是我来得不是时候。”
怎么不见抱他。
秦良见是秦渊也板起了脸,“你确实来得不是时候。”
“就许你来,我就来不得了?”秦渊回呛。
就会扮白脸,把家里孩子的心都骗了去。
秦怀宁适时退出了秦良的怀。
自从秦渊同意了秦怀宁的计划后,秦良跟秦渊那是一言不合就能呛起来。
因为秦渊的到来,秦家也算有了一个小团聚,一起吃了个饭,秦渊和秦良小酌了一杯,酒后兄弟俩开始互诉不满。
将军府。
柳叶泛黄,阳光照射勾勒出细柳清晰纹路,细柳的黄与矮松的绿交映。
庭院里,假山层叠,景致秀雅,清润潺潺流水声与秋风共舞。
秦怀宁背手而立。
柳树还是那个柳树,庭院也是那个庭院,庭院的主人却变了。
绮翎来的时候,便看到颀长纤细的身影立在柳树之下,虽然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周身都透着一股悲伤。
绮翎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