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礼:“陛下此言严重了。南诏内乱刚平,想必那些黑衣人不过是云南王的政敌派来的。臣为京兆尹,掌管长安城内大小事务,难免有疏漏之处。还请陛下责罚。”
“哦?只是疏漏?”贞元帝冷冷道,“我怎么听说此事与你有关?”
曾应贤心中一沉:“陛下此言从何说起?臣冤枉啊!”
“云南王府有个叫木绍的人,你可认识?昨日之乱,乃是他跟木氏族领之子合谋,欲谋夺世子之位。木绍自言你介绍了楚湘馆的一个花娘给他,而后那花娘被武宁候府的表公子纠缠,木绍将其打成重伤后逃脱。可有此事?”
曾应贤不知是谁将这些事都告诉了天子,跪在地上:“陛下明察,臣根本不认识什么叫木绍的人。”
贞元帝似乎早就知道他会否认,示意身边的宦官,那宦官叫押了一个人进殿。曾应贤看清那人,大吃一惊,正是楚湘馆失踪的秀娘!他这几日遍寻不到她,还以为她逃回故乡去了,正命人出京抓捕。她怎么会在宫里!
贞元帝说道:“秀娘,你把所知道的,都说出来。朕会为你做主。”
秀娘趴在地上行了个礼,才说道:“奴本是青州的良家子,那年家中闹灾慌,奴来都城寻亲。京兆尹看奴有几分姿色,便将奴强抢回家,腻烦之后,卖入楚湘馆,替他做事。他早就认识木绍,两个人经常往来。就奴所知,楚湘馆似乎也是他名下的产业,他每年孝敬各路官员的钱,有一半出自此。”
“你,你休得胡言!”曾应贤叫到。
“奴没有胡说。圣人可以去查楚湘馆的往来账簿,或者搜查京兆尹的家中,必定会有线索。奴奉他之命,缠住了木绍,他却想要杀我们灭口。奴实在逼不得已,不得不吐露真相,还请圣人明察!”秀娘说完,整个人都趴在地上。
曾应贤只觉得浑身冰凉,一直以为秀娘是自己的人,可是眼下看来,她好像另有其主,逻辑清晰,有理有据,就是为了在此刻反咬他一口。如果圣人真的查他家中,那些他来不及藏起来的证据就会暴露!他又怎会料到,不过一桩小小的案子,竟然牵连出自己的私产来?是他疏忽了!
贞元帝看向曾应贤:“你还有何话说?”
第45章 第四十四章
曾应贤额头上的汗水密布,他叩首道:“陛下!千万不可听信此女的片面之词!臣不知是何人诬告于臣,若是云南王,臣请求对质!”
“对质?朕昨日派人去询问,云南王只说是他们的家事,连提都没提你的名字。你要跟他对质什么?朕也觉得奇怪。从何时开始,先祖亲封的一品云南王竟然要怕一个京兆尹了?是怕你,还是怕你背后的什么人?”贞元帝冷笑,手紧紧抓着龙椅上的龙首。他已经是个垂暮老人,胡子灰白,眼神不如年轻时那般充满斗志,但还不到头昏眼花的地步。
京兆尹十年九易,是很难当的官,曾应贤却稳稳地坐在这个位置上数年。不管他走的是正道还是邪门歪道,能坐稳便是他的本事。以前没闹得过分,贞元帝也不问。今次在云南王府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一夜之间,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连宫中都在议论。那些镇守边陲的节度使和藩王必然都会看他这个天子如何处置。
曾应贤闻言又是一惊,汗落得更多了。
“陛下此言又是从何说起?臣沐浴天恩,朝乾夕惕,克尽厥职。若单凭一个花娘的说辞,便将臣治罪,臣不服!”
贞元帝说:“嗯,你说得也有道理。朝恩,你命神策军把楚湘馆封了,再把里面的一干人等都抓起来,严刑拷问。朕和京兆尹一同在这里等着,有了结果,就来报朕。”
大宦官陈朝恩领命离去。他是神策军的左军大将,跟广陵王各掌一半兵力,深得天子的宠幸。
曾应贤脊背发凉,今日自己恐怕真是要大祸临头了。
而此时,东宫之中,太子李诵正发雷霆之怒。广陵王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