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看到,每天都有许多人被运出玻璃隔间。
他的精神异能并不是变成丧尸后才产生,是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磋磨中,蓦然出现。
这不是馈赠,这是惩罚,让他能看清一道道与他相隔不远的玻璃门后,一双双猩红的眼睛。
充满对研究员的憎恨,对自己的厌恶,对实验项目的恐惧害怕,以及不知道哪个下一刻就会死去的绝望。
“你知道顾清为什么要杀我吗?”重然问了一个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你和她有过节?”这过节未免太深厚,但除此之外,谢予想不到其他的答案。
“也算是,还有一点就是,我反对她做人体/试验。”
“反对?”他怔怔道。
“是的,科学必须有所牺牲固然没错,但是绝不会是你们的性命,这和草菅人命的恶徒有什么区别。”
重然见他神色迷茫,猜想他之前一定是误会了自己,以为自己和顾清是同一拨人。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看看我以前的实验室。”
实验室各个项目分区不同,重然所处的项目离顾清等人的相去甚远,甚至可以说是被排挤出来,归为植物研究这一类。
谢予眉眼清澈,嘴唇颤颤巍巍吐露出三个字,“真的吗?”
重然倾身抱住他,忍着剧痛的手腕,摸上他的眼眸,在心底幽幽叹了口气,心道虽然表现的凶狠,到底还是那个少年啊。
那个总喜欢跟在她身后,像个小尾巴似的少年。
只稍稍看他一眼,便能被眼底点缀着的清澈星辰震撼到,舍不得惊碎半颗。
谢予也紧紧抱着她,手臂紧紧箍在她盈盈不堪一折的腰肢上,依赖地靠在她的脖颈里,听着耳边血液流动声,心底安心极了。
他就知道重然是不一样的,还好不一样,这样它还能为自己下不了手开脱,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可是多年来养成多疑性子,总忍不住跳出来。
重然多了解他,知道他内心犹疑不定,索性提出要回一趟从前的实验室。
“姐姐去那里干嘛?!”
她拍拍谢予禁锢得更用力的手臂,“我去拿些东西,如果你不想看到的话,可以站在外面等我。”
“不,我也要一起去,那个地方有什么好怕……我才不怕呢。”
重然摸着他毛茸茸的脑袋,青茬长了,头发长出了大约一指长,长出的细碎茸毛触感极好。
她忍不住多摸了两下,笑道:“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说自己害怕,让我把他带出去。”
“还不是我带你出去的。”谢予闷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