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柔,不可掉以轻心。”明锦城脸上的神色同样稍有和缓,只是仍旧不如旁人轻松,此刻接了话,也算给自家亲爹一个圆场,“殿下爱重于你,王府里或无内忧,但外头还远远没有太平。你还是要多注意身体,不能自恃习武就轻忽放松。出入之间,更是要凡事谨慎仔细,尤其是年下宫宴甚多,更不能有片刻马虎。”
明锦柔瞧着自家的傻大哥好像在数日之间就完全变了个人,此时说话的强调比父亲明云冀还老成持重,又想撇撇嘴撒娇,又心里有些酸楚不忍,最终扁了扁嘴,还是点头:“我知道了。”
但无论如何,明锦柔的身孕都是晋国公府的大喜事,纵然没有对外人宣扬,正月初二的家宴聚会也是欢欢喜喜的,更是让明家与荀家的众人在随后的数日年庆之中,心情轻松了不少。
然而到得正月初七,随着祁夫人的入京,也就是程雁翎亡夫之母、以前的婆婆出现在京城,外头的物议却又开始纷纷扰扰。
因为祁家与程家一样,都是世代在郴州驻扎长居的,子女婚配,入仕入伍都在郴州,只不过军功与爵位要比镇北将军府弱一些。老祁将军还有个忠骧将军的三等爵位在身,只是随着代代相传的推恩降等,到了如今就已经只是三品郴州郞将而已。
而祁家人也与程家人相似,除了按照兵部的惯例或者特旨述职之外很少回京,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之中也没有常年空置的宅邸。而今年的正月,祁夫人居然顶着春寒回到京城,名义上是说祁夫人佟氏回来探访娘家,但实际上要说与郴州通敌、以及程雁翎名声之事无关,有谁会相信呢?
因而对于正月初九的命妇宫宴,宗亲公卿,群臣百官都可以说是关注非常。毕竟程雁翎作为阵前领兵的女将,破云营八千精锐的主帅,如今又在郴州军通敌大事的风口浪尖上,一言一行,以及与婆家的关系等等,都完全不能再算是女眷小时,而是涉及到整个镇北将军府的名声,甚至郴州军权的更替。
对此,明华月和俞菱心的态度自然也是格外郑重的,从正月初八便开始商议以及预备,甚至比先前的选秀宫宴还要紧张。
然而就在正月初九的一早,慈德堂的下人却一早就赶过来长房这边告急,说是荀老太太忽然开始身体不舒服,从夜里就上吐下泻,现在看着越发危险云云。
明华月惊讶的同时是立刻叫人去请小郗太医,荀澈与俞菱心自然也立刻赶到慈德堂去探望,果然见到先前一直精神矍铄,眼光锐利,尤其是骂人找事之时神完气足的荀老太太脸色蜡黄,由丫鬟婆子们服侍着歪在榻上,整个人都萎靡至极。二夫人和荀湘等人着急的简直要哭,连二老爷和荀泽等人也都是一个个的心急如焚。
俞菱心不由有些意外,荀澈却是目光闪了闪,便低声叮嘱了俞菱心几句之后便按着原定的行程计划出了门。二房众人看着虽然好像有些不满,但明华月和俞菱心都在,也就不好说什么。而且小郗太医很快就赶了过来一番诊断,说是荀老太太确实伤了脾胃,是吃了冲克的食物,并不算特别严重,只是到底上了春秋,还是需要仔细调养才行。
明华月与二房众人几乎都是微微松了一口气,便又细问有关用药和饮食的需要注意之事等等。而俞菱心站在后头冷眼看着,心头却越发怀疑,同时仔细去想荀澈匆匆点出的那几点。
荀老太太脾气的确很大,却也不是个如何贪吃贪嘴的性子。尤其是有那位传说中会推拿会药膳,专门被赏赐给荀老太太调理身体的李嬷嬷还在身边,怎么就会突然出了这样的状况?
尤其是还正正好好是初九的早上,纵然是小郗太医说吃了药静养即可,但闹到这个地步,于情于理,明华月和俞菱心都只能奏请告假,不参与今日的宫宴,而是在家中侍奉老太太。
再顺着深想一层,一方面是皇后大概是不想此刻让她们进宫,尤其是作风强硬的明华月。而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