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原本放着尸体的澡盆里的水已经有点浑浊发臭了,地上的血迹完全干涸,血腥味没那么浓烈了。
纪尧终于从晚高峰杀出一条血路赶到的时候,看见死者家的门是虚掩的。
案件告破之前,没有警方的允许,现场是不许人随便进来的。会不会是凶手回来了?
纪尧提高警惕,从门缝往里看。
韩惜听见有人踩着楼梯哼着歌上来,临近了却又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她往迅速往门口看去。
纪尧推门进来,笑了笑:“好巧,还真是有缘啊。”
韩惜看见是他,竟然松了一口气。
怎么会突然对这个人感到放心,她感觉到自己内心的变化,不禁拧了下眉。
纪尧绕开地上的血迹走过来,挑眉道:“怎么一看见我就皱眉?”他声音低沉带着磁性,不知是有意撩,还是无形中暴露了骨子里的骚气。
韩惜看了他一眼,往后退了两步:“你怎么来了?”
纪尧环视了一下现场:“看看能不能找出新的线索。”
韩惜点了下头,两人各自行动了起来。
韩惜工作的时候,除了必要的初步推测和汇报,一般都是沉默的。她是个讲求证据的人,很少直接讲出自己的猜测。
纪尧作为刑警,恰好与法医相反,他们需要在有限的证据中设想出无限的可能,再一一排查这些可能性,还原事件真相。
纪尧走到阳台窗边,往楼下看了看说道:“爬阳台进来的这位身高一米六,物证给的勒痕检测告显示,用腰带勒死死者的凶手身高在一米八左右,比一米七的死者高大得多,因此不排除团伙作案的可能性。也有可能这两人互不认识,是两拨人。”
“这老头究竟是得罪什么人了?”
韩惜走过来,一边听着纪尧的分析,一边仔细观察阳台周围的痕迹。
纪尧继续道:“死者性格外向,喜欢看热闹,没与人发生过什么大矛盾,小摩擦倒时常有,近三个月以来跟死者产生过纠纷的邻居已经调查过,没有疑点。”
他沉思了一下:“大矛盾没有,小摩擦不断。”这种人其实挺不招人喜欢的,近几年因为几句口角引发的凶杀案不少。
凶手或许并不是与死者相熟的人,不一定是因为什么大的恩怨。
韩惜蹲下来,看见翻倒的花盆旁边有一粒绿豆大小的物品,可能是动物或人类粪便。
昨晚出现场的时候,这个花盆还没倒,极有可能是之后被风吹倒的,这才将花叶掩盖的东西暴露出来。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这粒东西什么都不是,什么也证明不了。
法医的职业准则之一就是,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可能性证据,韩惜小心搜集起来,放进证物袋,打算带回市局化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