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闹剧,叶千栀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
此时她已经到了吏部尚书夫人设宴的花厅。
“高夫人。”叶千栀先给今天宴会的主人行礼问好,接着又跟在场的夫人问好。
她们的夫婿都是朝中重臣,她们跟叶千栀以前虽然没什么交集,但是身为当家主母,自然擅长交际,哪怕她们以前不熟,压根就没说过话,但是她们依旧能笑语晏晏跟叶千栀交谈。
叶千栀是不喜欢跟人交谈,但这不代表她不擅长跟人打交道,她有心跟这些人交谈,自然能跟她们说到一块儿去。
不管她们聊什么话题,叶千栀都能接上,甚至因为她曾经接受的教育,很多她们没想到的点,叶千栀也都能在不经意间给点出来。
一时间,花厅里气氛融洽,这些夫人第一次用正眼看叶千栀,第一次对她敞开心扉笑,而不是跟先前一样,看在宋宴淮的面子上,表面上对她客客气气,实则疏离至极。
在一圈四十多岁的夫人中间,叶千栀过分得年轻,二十出头的她,就像是枝头开得正艳的花儿,不管在哪里,都十分吸引人的目光。
加上她长得好看,就更加吸引人
眼球了。
“宋夫人,你跟我们这些老婆子坐在一起,很无聊吧?”高夫人见她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唇边带着点点笑意,一副温婉贤淑的样子,贴心道:“我听说宋大人极喜欢种花,院子里有不少是这两年刚刚培育出来的新品种,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有中意的,等会儿一并带回去。”
“多谢夫人的美意,那我就去看看了?”叶千栀站了起来,含笑道:“早就听说尚书府的花卉乃是京城一绝,今儿我可是有眼福了。”
谁不喜欢长得好看说话又好听的人呢?
高夫人被叶千栀的一番话哄得眉开眼笑。
等叶千栀身影消失在门外了,高夫人这才慢悠悠道:“这位宋夫人可不简单。”
坐在她旁边的户部尚书夫人赞同道:“言之有物,行为举止落落大方,确实是个妙人。”
“哪怕她表现得再好,也挡不住满身的土味。”坐在角落里的一个妇人,忿忿开口:“乡下的泥腿子,穿上了锦缎,也还是个泥腿子。”
她说话的声音不小,花厅的夫人全都听到了,大家的目光寻着声音过去,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人。
见众人看了过来,坐在
角落里的妇人依旧没有察觉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妥,她对上那些不赞同的目光,反问道:“怎么?我说错了?”
“胡夫人,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公公胡老大人也是出身寒门吧?”高夫人似笑非笑道:“胡老大人年逾四十才中举,四十九岁时才榜上有名,我没记错的话,胡老大人是在从四品的位子上退下来的。”
高夫人只是提了提胡老大人的生平,但是在场的夫人全都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
胡夫人自然也不例外,她听明白以后,脸色非常不好看。
高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不都是她的公公比不上宋宴淮么?
她公公四十岁才中举,宋宴淮十八岁就中举了,她公公四十九岁榜上有名还是在二榜,宋宴淮不过二十五六就高中探花郎。
她公公努力奋斗了二十几年,退下来的时候,也还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从四品京官,而宋宴淮就不一样了,从他中探花郎到现在才多少年啊,他就已经是正三品的吏部侍郎了。
她公公和宋宴淮皆出身寒门,一切全都靠自己打拼,可他们两人之间相比,她的公公完败!
至于她的夫君,那就更不能与之相提并论了
。
“寒门也好,世家也罢,有什么区别?”户部尚书的夫人见气氛凝固了起来,不由得出声道:“百年前,大家也都是乡下的泥腿子,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为一日三餐辛苦奋斗的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