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色深邃,仿佛暗无星月的苍穹,抬头一望。就能将人淹没其中。
雒妃心头稍悸,她不自觉捏紧袖口,面色也不太好看。
秦寿抬手,倾身过去,拇指指腹轻轻从她鬓角一划而过,“我以为,即便从未明说,蜜蜜也早是明白我的心思。不然,上一世,即便是为帝,我因何会后宫无一人,连子嗣也是没有,秦家算是断子绝孙。”
“而这辈子,我的床,岂是谁都能爬的?”
秦寿温言低语,即便是在说这种话的时候,他亦是无甚表情,让人分辨不出真假。
雒妃看着秦寿那张脸,就有恍惚,前世今生交错在她面前闪现,让她分不清到底该不该再相信秦寿一次。
秦寿自问该说的,他也说明白了,该解释的也没隐瞒,但雒妃对他还是颇为抗拒,更何况目下两人的孩子即将出生,他即便是智多近妖,也不太想的明白雒妃的心思。
“圣人的决定公主同意,九州也无异议,”话终于说道这,秦寿喝了口冷茶,“甚至于,九州认为,将孩子过继到圣人名下最好。”
听闻这话,雒妃一震,“你当真如此认为?”
秦寿抬头看她,“自然当真,公主不是一直担心九州取息氏而代之,将孩子过继给圣人,江山血统不变。大殷得以延续,孩子总也是九州的孩子,血脉在那,谁又能抹杀掉?”
雒妃是秦寿的,他从不屑说谎骗人,他要这样说,那便真是同意过继。
她心里蓦地轻松起来,再看秦寿也颇为顺眼,不过她还没忘京城外的十几万大军,“那驸马为何带着大军上京?”
秦寿嘴角析出个浅笑,他瞧着她,意味深长,“九州虽同意过继,但可是有条件的。”
雒妃皱眉,“你说。”
秦寿探身凑近她,一字一句的道,“九州舍了秦家嫡长子,这还是九州两辈子以来的第一个子嗣,所以公主怎么也要赔九州几个孩子才算扯平。”
“荒谬!”雒妃想也不想骂道,她耳根腾地就烧了起来,觉得秦寿这说词简直无耻至极。
秦寿冷笑声,“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不然。圣人想要太子,让他自个生去!”
这下,不仅是耳根,雒妃连面皮都臊了起来,还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这加起来就整整五个,她又不是母猪,一胎能生好几个。
“不行!”雒妃气的一拍案几,“舍了个嫡长子,最多再生个儿子,女儿休想!”
“三个儿子,两个女儿,没得商量。”秦寿半点情面都不讲,这一刻他又冷漠无情的让人咬牙切齿。
雒妃都想扑上去咬他一口,“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秦寿眸色微闪,他抬起下巴,薄唇一启道,“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不能再少。”
雒妃有心在讨价还价,但触及秦寿的深邃的眼神,她一下就没了气焰,十分不甘心的道,“可!”
两人的这一番,哪里像是在论及后世子孙的大事,根本就和市井采买一般无二。
尽管对还欠秦寿四个孩子不甚满意,但腹中孩子的前程却是不会再变了,雒妃也不用日夜担心他会将孩子抢走。
她心神松懈一大截,又忽然想起城外大军,心微微提起来,眯着眼问道,“驸马带大军上京,究竟想干什么?”
秦寿慢条斯理地饮尽最后一口茶水,适才写意自在的道,“听闻公主要临盆,赶着过来,便一道了。”
这种借口,雒妃自然是不信的,可对于秦寿不说的事。她再是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故而她厉声道,“别忘了你刚才同意本宫的,日后这大殷江山的皇帝会是你秦九州的儿子,你莫不是连自个儿子的东西都要抢?”
秦寿嗤笑一声,他屈指敲了敲案几,“等公主顺利诞下孩子,将欠九州的四个孩子,怎么也要先还一个,九州自然会退兵。”
“你威胁本宫?”雒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