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头皮发麻。“王爷连夜送的信回来,说是公主要回府休养,让小的将主院布置出来。”
若要换了雒妃从前的性子,分分钟冷嘲热讽秦寿一脸,不过她只要一想着,肚子里指不定长子都在了,这一为人父母。她就觉得某些事上还是要以身作则,不能性子太坏,日后教坏养歪了长子,那可是对整个大殷来说都不是好事。
毕竟,儿子可是注定生来就要做皇帝的。
一帝不仁、不修、不省,又如何治理天下。
这些心思,不过就是转念之间,她脸上看不出半分异色,转口就道,“摆驾正院。”
听闻这话的延安愣了愣,显然他根本没想到这娇纵任性的公主竟然这样好说话了,实在太不真实。
待首阳等人都扶着雒妃走出好长一段路,他才猛的反应过来,赶紧提起袍摆赶紧几步跟了上去。
王府正院,雒妃也是熟悉的,她几乎不用延安引路,自发的就往主屋去。
主屋正厅,摆设并未有多大改动,正堂中央悬挂上善若水四个大字,下是百年黑漆梨花木的圈椅并列两把,下面分左右是小案几和同款式的圈椅,壁角摆着长颈青花瓷的薄胎骨瓷瓶,里面插着几只时令鲜花。
侧门处,是一八幅的猛虎下山屏风,外间有兽耳三足香炉,里面正散发出淡淡的檀香味。
嗅着这味道,雒妃不自觉皱眉。
首阳赶紧一步,对延安吩咐道。“公主不耐旁的熏香,将那香炉撤了,日后整个正院的熏香由我来调制,旁的就莫要再用。”
延安面露犹豫之色,这香炉是老容王时就放在那的,且正厅熏檀香,这是容王府的习惯。如今秦寿不在,他也不晓得该不该听从。
雒妃一扬眉,面色倏冷。
首阳冷哼一声,“公主身子娇贵,金枝玉叶,不管吃的用的,不敢半点不精细,凭的这什香,也敢拿来公主面前熏?”
这话其实不太好听,延安心里也不太舒服,不过他想着秦寿的吩咐,只得道,“我这就去吩咐,将整个正院的香炉撤了。”
首阳点点头,适才满意。
雒妃转脚出了正院,往东苑方向去,整个正院,位于容王府正中央,其中有正厅、东苑和西厢组成,而东苑西厢中,又各自配了小园子和晚上睡觉的正房,正房偏角还隔了个小书房出来。
雒妃熟门熟路的去往东苑,她径直推正房的门而入,屋子里的布置却是和安佛院她睡的那房间差不多,连同她那张嫁妆床也被搬了过来。
延安吩咐下人同样将屋里的香炉撤走,对雒妃恭敬的道,“不知公主可有不满意的?小的这就让人休整。”
雒妃无一不满意,她点点头,“就这样吧,剩下的本宫宫娥会处理。”
如此,延安这才退拱手退了下去。
临走之际,他又道,“王爷说,府中中馈账目,都要给公主过目。因着账目太多,小的还未整理完毕,明日午时前,小的会将府中自来的账目给公主送过来。”
“慢着!”雒妃唤住延安,她问道,“王府中馈?驸马交予本宫?”
延安笑道,“是。王爷是这样吩咐的。”
哪知雒妃冷哼一声,“不接,本宫没闲情与他管这一府上下的吃吃喝喝。”
延安脸上的笑挂不住,不过这种事,也不是他一个长随能规劝公主的,便道,“小的明白了,小的这就去回禀王爷。”
待延安走后,雒妃在屋子里走了圈,径直对宫娥道,“将这悬挂的纱换成豆绿色或者樱花粉,就用……蝉翼纱。”
说着,她脚尖点了点地下,“里间全扑上软垫子。省的摔了。”
“还有那边案几桌沿的边角,也都包上。”
“将隔壁的小书房,摆上经史子集等先贤名书,空的时候,本宫会看看。”
六宫娥含笑听到,皆点头应下。
吩咐完了,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