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搞不懂王爷在想什么。
确实如延安所料,秦寿自打想起绝大部分的前生记忆,他之前的雄心野望,便渐渐地淡了。
都造反成功过了,再来一次,他也觉得实在乏味,而且,龙椅坐着还真不舒服,高处不胜寒,寂寥的慌。
他整整做了三十年的皇帝,也是够了!
秦寿冷眼一扫,就将延安的小心思尽收眼底,他一思忖,“准备准备,明日回容州。”
她都能揣着他的虎符偷跑,那么身子便是大好了。
延安得令,行了一礼转身就准备去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厢雒妃嫌弃地多踩了两脚那虎符,心头郁悴却没处发。六宫娥不敢上前多问,只低头一声不吭地赶路。
雒妃思量了片刻道,“先回容州,上京之事再议。”
她想的很明白,没白夜一道。她还到不了京城,就定然会被秦寿给逮回去,左右都是一样的结果,她不若先行回容州,捂死了虎符不还他。
为以防万一,雒妃招来顾侍卫,扔了锭银子给他,并道,“带着虎符,送予本宫皇帝哥哥。”
顾侍卫一愣,当即反应过来,弯腰捡起那银子,笑着道,“卑职定找个机灵的侍卫快马加鞭,亲自将虎符送到圣人手里。”
雒妃满意地点点头,待顾侍卫出去了,她又让首阳拆了只绣鞋鞋底,并将虎符塞了进去,再缝好,如此一番。竟丝毫看不出破绽来。
雒妃满意了,这不慌着回京,她便悠闲起来,让侍卫不紧不慢地赶路,权当游山玩水。
待三日后,她到容州,六宫娥怀里,每人都抱着一堆吃食玩意,尽是路过沿途城镇买的。
王府大门外,两尊石麒麟旁,熙熙攘攘站着一列仆从,金辂车走的近了,雒妃才看清仆从之后竟是安氏在候着,她身边还有个身穿月白长衫的男子。
雒妃定睛一看,那男子约莫十六七的年纪。斯斯文文,身上一股子的书卷气。
她认得这人,可不就是秦寿的庶弟,安氏的亲生子......秦勉。
金辂车到了门口,安氏拉着秦勉赶紧站出来。朝雒妃行了一礼道,“见过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雒妃微微挑眉,她去廊城一趟,安氏竟然这样恭敬了。此前还不是对她说教要以王府子嗣后代为重?
她目光落在秦勉身上,瞬间了然,她不冷不热的回道,“免礼。”
首阳搭手,雒妃扶着下车。她站在安氏面前,倨傲而金贵。
安氏扯着笑脸,让出秦勉道,“这是王爷胞弟,秦勉。”
秦勉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模样,他宽大的袖摆一副,双手一搭,举至头顶,恭敬得对雒妃道,“弟弟秦勉。见过大嫂。”
听闻这话,雒妃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一派书生气度,行为举止大方得体,自有风流名士的不羁与儒雅。
且他说的话也十分有意思。旁人道她是公主,便从未以容王府的身份待过她,反而这秦勉甫一见面,就是一句“大嫂”,若她还心悦秦寿,指不定这人仅凭一句话就得她欢心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上辈子,她对这小叔子的印象一直不错,这辈子,也无甚坏感。
雒妃点点头。嘴角带出浅淡笑意,“小叔不必多礼。”
末了,她又加了句,“日后还是唤本宫的封号便是。”
这一句话,让秦勉笑了,少年人嫩色的面庞朝气勃勃,又不乏文人风雅,叫人瞧了十分舒服。
他谦逊的道,“礼不可废。”
雒妃不欲与安氏多打交道,就是秦勉。她说多了也是不妥当的,故而脚步一错,避开了就要往王府里去。
然,她才走出丈远,就听闻秦勉在喊。“公主。”
她回头,见秦勉指了指自个的发髻,冲她意味不明的道,“公主发髻上的金簪歪了。”
雒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