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雒妃轻声喊道,她虽不晓得目下要如何做,不过有一点,她知道她留不住这东西,“你与莺时和槐序,赶紧将这绢布上的东西拓下来,丝毫不能差。”
首阳没看那绢布,不过还是从雒妃的神色瞧出事关重大,她接过绢布应道,“婢子这就去办。”
雒妃挥手,又对顾侍卫吩咐道,“看紧安佛院,暂时不能让任何人进出。”
“喏。”顾侍卫无一步应。
整个偏厅里,余雒妃一人后,她才揉着眉心,好生思量起来。
那绢布,秦寿肯定会与她讨要,她也不能毁,还需得完好无损的送回去。
谁让再过个几年,突厥那边就会反扑南下,届时还要靠秦寿守这江山,而绢布上描画的舆图便会起至关重要的作用。
她是大殷的长公主,即便与秦寿再是有深仇大恨,可也不愿山河破碎,百姓无依。
大义为先,是每个大殷息氏子孙骨子里天生就有的气节。
她想起这些就觉憋屈的慌,分明上一世,他也是得到了绢布,可还在她面前装模做样,不过是想松懈天家的戒心罢了。
不过这一次,她同样得齐了八十一计的兵书,这物什造就了个秦经纶,没道理到了她手里,再给皇帝哥哥,折腾不出几个有用的良才美玉来。
届时,没了秦寿,依然有的是为他们息家守江山的人。
她打定注意,心里没那般无措后,等首阳那边将绢布内容拓印完整,便让顾侍卫松了安佛院的守卫。
果然,不出一个时辰,暮色四合之际,雒妃搬了美人榻躺在有过堂风的游廊下,就见秦寿鬓边泛霜的大步走过了。
顾侍卫等人争相阻拦,不过也拦不住就是了。
雒妃一抬手,顾侍卫收敛,秦寿就已站到了她面前。
他人极高,一袭银灰枫叶暗纹的斜襟长袍,颀长如玉,烟色凤眸深邃似墨,俊美的脸沿,刀削玉刻。
此刻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她,薄唇一掀就道,“息宓,如你所愿,明个整个容州都会晓得,本王的容王妃,大殷长公主,竟是个不守妇道的,干出与小侍私奔的事来。”
雒妃静静看着他,即便是盛怒中的秦寿,表情也是不多的,若是不了解的人,根本从他那张淡漠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波动来。
他继续刻薄的说,“至于你的侍卫宫娥,本王一怒之下,悉数仗杀也是可行的。”
“而你么……”他一挥袖,蓄力一掌拍在美人榻上,嘭的一声,美人榻倒塌散架,雒妃摔在了地上。
他嘲弄地勾了勾嘴角,“自甘下贱的公主,与小侍私奔,自然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便是下了决心要杀她了!
雒妃并不意外,她原本以为面对秦寿这样浓烈的杀心,她会有所畏惧,然而......
她心平无镜!
不畏惧,不愤怒,也不恐慌。
她动作优雅地站起来,拍了拍手,还颇为闲情逸致的道,“听闻那小佛堂从前是驸马生母常呆的地方,焚香礼佛,好生虔诚。”
秦寿眼底出现波澜,他这人寡情,只有少少的几人能让他放心上,不巧,生母青氏正是其中之一。
雒妃展开手臂,任六宫娥上前与她整理仪容,后她挥退所有的人,这才又道,“本宫幼时,曾听闻老容王与其王妃鹣鲽情深,恩爱非常,老容王更是在王妃不幸香消玉殒后,发誓此生的王妃唯青氏一人,当年,这专情美名在京城贵女中,可是引来诸多赞誉。”
闻言,秦寿似听了好大一笑话般,他蔑视的哼了声,以示不屑,也不晓得他是在不屑谁。
雒妃看着他,桃花眸子清亮如水洗,“不过,本宫以为,驸马的父亲,其实就一做作的老匹夫罢了。”
秦寿的目光刺人,“息宓,你莫要以为说这些,本王就会对你网开一面。”
雒妃笑着摊了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