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还须心药医,有他陪着,她心里总归没那么难受。
“是,奴婢知道了。”
两个时辰一晃即过。
可能因为楚襄就坐在外面处理政事,也可能因为回到了熟悉的卧房和床榻,岳凌兮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起来的时候浑身上下暖烘烘的,疲乏尽去,反而有了想吃东西的感觉,书凝便将一早准备好的小点心端了上来,给她解馋。
岳凌兮随意扫了一眼,有什么紫苏梅子姜、盐渍葡萄、椰汁糯米球和金乳酥,都是平时去太极殿请安的时候见过的东西,正是疑惑之际,一件藕荷色的缀珠凤袍忽然映入眼帘,她愣了愣,忙不迭地起身行礼。
“儿臣见过母后。”
“快坐下,说了不兴这些虚礼。”夜怀央笑眯眯地挽起她的手,一同落座于茶几两旁,“襄儿说你最近没什么食欲,母后寻思这几样东西比较开胃,就送来给你尝尝。”
听到这话,岳凌兮既感动又愧疚不安:“儿臣不孝,让母后担心了。”
“母后是很担心。”夜怀央叹了口气,目光静静地落在她身上,温和而又充满了慈爱,“前段时间看着丰腴了些,几天不见又瘦了,肚子倒是一个劲地长,也不知道襄儿是怎么照顾你的,我回头定要好好地说一说他。”
岳凌兮与夜怀央相处了这么久,知道她并不是个说套话的人,是真的心疼自己,所以连忙替楚襄辩解道:“母后,与陛下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你千万别责怪他。”
“护你夫君倒护得挺紧。”夜怀央笑嗔道。
“儿臣不敢欺瞒母后。”岳凌兮垂低双眸,掩去其中的黯淡之色,“陛下为儿臣做的已经很多了,是儿臣自己过不去那一关。”
“傻孩子,天下哪有过不去的关,多半都是自己在为难自己。”
夜怀央轻声感叹,岳凌兮却听得怔住了。
是啊,她可不就是在为难自己?十年了,无论有什么都该烟消云散了,她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孩子,难道不该义无反顾地向前看吗?
说到底,谁都不能向已经逝去的人追讨一份完整的爱。
“没关系,时间还长,慢慢的总会走出来。”夜怀央轻抚着散落在她颊边的发丝,温声道,“你只需记住,只要母后在,你永远都是母后的孩子。”
岳凌兮心口一震,眼前渐渐模糊。
“母后,您不在乎我的出身吗?”
“问得好。”夜怀央笑了笑,眸中溢出一丝锐光,挟着历经三朝的风霜与睿智,“如果襄儿跟他父皇当年的处境一样或许我会在乎,可他不一样,他从他父皇手中接过的是一个太平盛世,不必争权夺位,也没有艰难险阻,所以他不需要一个出身强大的妻子,只要是他一生所爱就好。”
她停顿了一下,又道:“更何况母后也不是什么老眼昏花之人,出身是固有的,人的性格品德却是鲜活的,你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母后很清楚,就像母后第一次见你说的那样,你既入了楚家的门,以后便与襄儿一样,犯了错母后会严加管教,受了委屈母后会为你出头,昨日种种当断则断,从今往后,我们才是一家人。”
这一番话铿锵有力,字字窝心,岳凌兮忍不住扑进了她怀里。
“母后……”
夜怀央仍是一脸温淡的笑意,却含着不易察觉的狡黠之色:“说起来母后一直想要个女儿,奈何你父皇不同意,如今白捡一个这么大的,还附送两个小的,怎么看都很划算。”
岳凌兮破涕为笑。
当母亲这件事,她以后还要向母后好好请教。
笼罩数日的阴霾终于尽数消散,光芒即将破云而出,完成任务的夜怀央悠然步出了玄清宫的寝殿,转眸一看,儿子正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外,见她出来立刻拱手作了个大揖,夸张到连边上的月嬷嬷都忍不住笑了。
“辛苦母后了,还是母后高明,得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