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乘隙而入寒气,就连窗外悬着的冰棱也有了融化的痕迹,点点滴滴,轻敲露台。
玉帐紫屏,语声渺然,岳凌兮就坐在袅袅生烟的犀香后面,正低头翻阅着前几天礼部送来的小册子,岳梓柔托着下巴趴在旁边看,难得十分安静。
书凝上前福了福身,道:“娘娘,奴婢回来了。”
纸张翻动的声音瞬间停止,水袖微抬,一枚白玉凤首压在了册子的正中央,随后岳凌兮抬起头来看着她,简洁明了地问道:“如何?”
“经奴婢查证,事发时云霜确实在浣衣局,好几个老嬷嬷和宫女都可以作证。”
书凝答得斩钉截铁,显然是经过一番详细调查的,岳凌兮也没有让她复述个中细节,轻描淡写地吩咐道:“我知道了,让她先回房吧。”
“是。”
书凝敛袖折身,正准备去知会云霜一声,岳梓柔却突然撑直了身体说:“姐姐,明明是云霜暗中搞鬼,为何不惩罚她?”
“不是她。”岳凌兮淡淡道。
“怎么不是她?”岳梓柔双目微瞠,似乎不能理解她的想法,“那天下午只有她靠近过梳妆台,接着玉簪就不见了,不是她偷的还会有谁?况且宣安门的守卫也说了,确实见到她把一个小布包交给别人鬼鬼祟祟地带出宫去了,要说不是去约夜大人谁信?”
闻言,书凝倏地回过身来,又圆又亮的眼睛里似有火花在闪。
她简直放肆!宫里处处隔墙有耳,她怎能如此不加掩饰地说出这些话?不谈别的,单单是约夜大人这几个字就会给娘娘惹来不小的麻烦,陛下那里还没什么,横竖是与娘娘一条心,可要是传到了太后娘娘的耳朵里去,娘娘又该如何做人?
思及此,书凝忍不住顶了一句:“二小姐,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岳梓柔柳眉倒竖,刚想出言训斥她,不料她先声夺人。
“此前奴婢被奸人抓走,为了不被发现,他们特地派人伪装成奴婢的样子在宫里继续生活了好几天,虽说奴婢不知她用的什么手法,但这次的情况明显与上次同出一辙,云霜想必也是被她冒充了,否则以她对娘娘的忠心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事?”
岳梓柔不甘示弱,逼问道:“忠心可不是嘴上说说就有的,你又怎知她没有买通那几个人给她做假证?再往深了说,这些事都是你去调查的,你也有可能是她的同党。”
“你——”
书凝被她这番毫无根据的猜测气得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岳凌兮微沉的嗓音在方寸之间散开:“柔儿,不可胡说。”
“姐姐!”岳梓柔不服气地跺了跺脚。
她为什么总是护着那个丫鬟?自己才是她的亲妹妹啊!
岳凌兮没有跟她解释,眸光轻拢于一处,如烟似雾,聚散不定,教人摸不透她在想什么,岳梓柔在边上看着,竟莫名有种探不见底的感觉,仿佛误入了深谷。
“此人应该很擅长易容术,书凝,你去流胤那里走一趟,让他把十五至二十五的宫女都筛查一遍,看看有没有线索。另外,从今日开始,宜兰殿所有人的出勤表都由你来核实,但凡有不符之人立刻交给影卫处置。”
“是,奴婢省的。”书凝拧眉思索了片刻,又细声问道,“娘娘,云霜该如何处理?”
岳凌兮很快就给出了答案:“先让她去内廷司打打下手罢。”
出了这种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让她留在宜兰殿了,否则那人下次再扮成她的模样暗中使坏甚至下毒刺杀,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事?书凝想想都觉得后怕,所以即便平素与云霜交好也没有替她求情,更何况在事情没有彻底水落石出之前,娘娘此举已是宽待了。
想到这,书凝躬身道:“奴婢替云霜谢过娘娘。”
岳凌兮摆了摆手,本来是示意她退下,可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遂叫住她问道:“明蕊这几日进宫了吗?”
书凝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