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后不甚在意地说:“那好吧,你自己注意,我先进去了。”
言毕,她干干脆脆地转过了身子,谁知没走两步又被谢怀远叫住了:“蕊蕊。”
“嗯?”
陆明蕊停步,回眸的一刹那,裙边拂过青草漾起细小的涟漪,就像是一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在这幽暗的夜色中翩然舒展,摇曳生姿。
谢怀远目中划过一道微光,须臾之后,一直放在背后的那只手终于伸了出来,将一串鲜红透亮的果子递到了她面前。
“忘了把这个给你了。”
“西夷也有糖葫芦?”陆明蕊惊喜地接过来,舔了下外面那层亮晶晶的糖衣,顿时满足到无以复加,“还是远哥哥对我好!”
谢怀远眉梢微微一动,却没有多说什么,只道:“去吧。”
“嗯!”陆明蕊含了一颗在嘴里,鼓着腮帮子就进去了。
暮色无边,远处的喧嚣声一直不曾停歇,士兵们围着篝火又唱又跳,还有的在边上比划起来,引得无数人喝彩,架子上被烤得滋滋作响的肉串反而被冷落在那,无人问津。
与此同时,帅帐中的两个人也在享用晚餐。
“娘娘,这是王爷今儿个打的野狍子,佐以山中独有的松茸及脆笋烹制,味道鲜美至极,奴婢给您盛一碗试试可好?”
岳凌兮点了点头,抬眸再看楚襄,他云淡风轻地喝着汤,却也把目光投向了她。
从昨日起,他就总是这么盯着她了。
刚刚得知她怀孕的时候,两人都处于痴怔状态,她不知自己近来如此嗜睡竟是因为肚子里有了孩子,他也不知为何那般小心地避孕还会让她珠胎暗结,再往深处想,这两个月以来她跟着大军转战千里,颠簸就罢了,还随他亲赴战场杀过敌!好不容易闲下来,两人又数度巫山云雨,就连半个时辰之前还在嬉闹!
着实惊出他一身冷汗。
好在陆明蕊斩钉截铁地跟他保证孩子没事,母体也没有不良反应,他这才放下心来,转念一想又觉得非常自豪,毕竟是他的血脉,理该如此强悍。
可这份喜悦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就演变成另一种担心,所以从昨天到现在他一直都在密切地关注着她,不曾错过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可她始终是淡淡的,既没有表现出欣喜也没有表现出厌恶,让他摸不准她的想法。
堂堂天子,竟也有这般如履薄冰的时候。
楚襄暗自苦笑,却没有对岳凌兮表现出分毫,一如往常地问道:“味道可还喜欢?”
岳凌兮吃了两口便放下了银箸,并用帕子掩住了嘴唇。
“怎么了?”楚襄立刻起身来到她旁边,一边握住她的肩膀一边略显着急地问道,“是恶心?还是哪里不舒服?”
岳凌兮轻摇螓首:“没有,我吃饱了。”
楚襄扭头看向桌上,这才发现玉碗里的米饭确实已经没有了,只是汤没喝完,她的食量与平时并无太大的区别。
就这么僵在了那里。
“我先去把那张阵术图画完,免得一会儿又困了,你慢慢吃。”
说完,岳凌兮起身朝书案走去,步履轻盈,飘飘若仙,楚襄的视线也随之被牵动,看着她依旧纤细的身影被笼罩在明光之下,小蛮腰随意一旋便绕过了尖硬的桌角,然后轻轻贴在桌面上,去够那些摆得略远的笔墨纸砚。
身体越发僵硬了。
楚襄挥退了下人,哑声道:“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岳凌兮动作一滞,几滴浓墨砸在宣纸上,缓缓晕染开来,一如帐外阗黑的天幕,“赶路?我们要去哪儿?”
“回王都。”楚襄远远地看着她,眸色深浓如海,“再往后便要深入西夷作战,御驾亲征多有不便,再者朝事繁重,也不能总让父皇替我担着。”
岳凌兮愣了愣,本想说什么,却见到一丝异芒从他眼底一闪而过。
这些不过是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