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松见到我,意外并且害怕。我其实不明白他有什么可怕的,毕竟我现在和他隔着一面墙,几道铁栏杆,再说他都这样了,我也懒得落井下石。
思来想去,他有应该只是心里有鬼,所以惴惴不安。
“您好像,有点怕我?”我直接坦荡,秦松轻哼一声表示不屑。
“怕你?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不能。”我摇头,“但死去的人能。这几天,我陪九爷去油奈女士墓前看过了,又去我姨妈那里转了一圈,他们虽然不在,但灵魂永生。董事长,您当年可能并不相信鬼神之说吧?”
“我现在也不信。”
“没关系,信不信都是您的自由,我只是觉得,人活一场,没有信仰的话,有点悲哀。不过这都是个人选择。哦对,我和秦绍会抽空去看外婆,当年她对您好像不薄吧?”
“……”
秦松沉默了。其实人心难测,人心这一关也难过。
“我听说您一直想见秦绍,可他太忙了,九山集团业务多,他为了尽快稳住集团在商圈的地位,只能辛苦一些。这些东西我又不懂,只能在其他地方帮忙。董事长,您要是有什么想和他说的,不妨传达给我,我转述给九爷。”
“不用了姜薇,我们父子之间的话,跟你无关。
”
“但您不知道,秦绍有多希望,没有您这样的父亲。”
我说完,秦松瞳孔放大,显然是受了刺激。我不是故意要激他,我只是实话实说。秦松站起来,颤颤巍巍地问我:“你说什么?”
我耸肩:“您都听见了,我不重复。其实这些您应该都知道。如果你喊秦绍来,是想让他网开一面,我劝您还是省点力气。如果您是有什么好东西留给他那另说。当然了,我觉得你也不会留给他什么好东西,您对二公子那么疼爱,表面上给他不少支持,让他随意挥霍,可还不是对他走出去的每一笔账都有记录?董事长,秦家人的头脑与生俱来的好,您的计谋无人能及,只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您的一生,明明可以平安顺遂,是您自己给毁了。”
秦松沉默良久,末了问了句:“温炳兰人呢?”
“江北女子监狱,”我实话实说,“前面那些年,你和她联手,风生水起,谁承想,老了之后你们连面都见不到?董事长,您吃的盐比我吃的米多,您说,这是命运的安排吗?”
“姜薇。”
过了好久之后,秦松幽幽出声,他抬眼看向我:
“你和秦绍,是要离开了吗?”
“嗯,二公子去英国了,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我和秦绍去香港生活,这边交给林硕。您有什么要交代吗?”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现在面对秦松,就是这个感觉。
秦松又沉默半天,而后说了句:“你帮我转告秦绍,我对不起他。”
说完他起身,让狱警带他离开,留给我的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背影。昔日里那么高不可攀的人,如今,也不过是被关入牢笼之中,不得自由的阶下囚。
从秦松这里离开,我直接去了九山集团办公室。
最近几天我都在旷工,再这么下去估计员工都不乐意了。
老板娘也不能这么不务正业不是?
“姜秘书,”林硕在前台遇见我,“你来得正好,刚好有合作方过来,一起吧。”
“什么人?”
“香港那边一家金融公司,追到内地来了。”林硕简单介绍,“前阵子九爷差点把人家老总逼跳楼,这不是过来要说法了吗?”
****我跟秦绍应酬到很晚很晚,照这个节奏下去,我俩除了过年七天,其他时间别想休息。
我问他,钱什么时候能赚够?
秦绍摇头:“没时候。”
“那你还这么拼!”我有点生气,“人家敬酒你就喝,秦九爷,你 30多了,注意一点身体好吗?还想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