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诺岚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问道:“到底什么事?”
“就是,就是姚大都督他……”那丫鬟还是决定如实禀报,“大都督好像病了。”
“病了?”沈诺岚颇为惊讶。姚世南生得高大健壮,又是自幼习武,在战场上厮杀过的猛将,可不是文弱书生,怎么会生病呢?
丫鬟禀道:“外院的人说,大都督面色通红,额上有汗,脚步虚软,一进书房,就躺下了。”
难道真的病了?沈诺岚心里起了疑惑,待要不管,却总是放心不下,最终决定还是亲自去看一看。
放下已经拿到手里的筷子,沈诺岚去了外院的书房。
宽大的书房,靠内是整齐的书架,从地到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屋子正中是黄花梨木的大书案,书案上摆着沈诺岚新作的画,是苾棠十来岁的样子。这画本来是要给姚世南看的,可此时他却躺在菱花窗下的软榻上。
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传来,是姚世南熟悉的。只是这脚步声和往常略有不同,平时不疾不许,此时却好似带了一丝焦急。姚世南眼睛一亮,她终究是担心自己的。
书房的门推开,沈诺岚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湖绿色长裙,乌黑柔软的长发挽了一个松松的单螺髻,简单地别了两根玉簪。她走路略快,脚步带风,裙边两根长长的宫绦扬了起来,似乎带着雨后清凉的空气一同进来了。
姚世南立刻暗自运起内劲,脸色憋得通红,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眼睛闭上,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
沈诺岚站在软榻边端详着他,姚世南的样子看起来似乎不像作伪。一时拿不准姚世南到底是装病还是真的病了。
姚世南费力地睁开眼睛,眼神迷茫地看了看软榻边若有所思的沈诺岚,“我,我怎么走到这里来了?我本来是要回竹园的。”
沈诺岚蹲下|身子,莹白如玉的手指轻轻搭在了姚世南的额头。略有些热,却不像一个满脸通红的人应该有的热度。她微微一笑,站起身来,绕到大书案后面,坐在黄花梨圈椅上,身子向后一靠,纤白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点了两下,唤到:“姚世南,过来。”
姚世南一时傻了眼,她是什么意思?他迟疑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继续装病,还是该像她说的那样走过去。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病。”沈诺岚招招手,“过来,我们要商量一下定亲的事。”
定亲?!诺岚的话像一道闪电劈进了姚世南的脑袋里,他呆愣了片刻,一个鲤鱼打挺就从软榻上翻了下来,几步迈到了书案前,双手支在案上,身子俯了下来,低着头,盯着沈诺岚的脸,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是说定亲?”
沈诺岚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到那里去,我们要认真地商量一下。”
她是真的要和自己商量定亲的事!姚世南的星目中闪过不敢置信的神色。他激动地搓了搓双手,大步走到一旁,把椅子直接搬过来,放到书案前面,同沈诺岚隔着书案面对面坐着,“现在可以商量了。”
看着他双手搁在书案上,像个学生一样的认真,沈诺岚也直起身子,跟他一样,把手放在书案上,问道:“你准备请谁来做媒人?”
“永宁侯府的老夫人,她和你父母是旧识,你应该也是认识她的。侯爷与我也算是有点交情,相信老夫人很愿意来替我们两个保媒。”
沈诺岚想了想,永宁侯府的老夫人她还真的认识。她点点头,“那就请老夫人明日过来。”
“明日?”姚世南十分吃惊,他没想到沈诺岚要和自己商量定亲的事,竟然是指明天就要开始提亲。
“明日。”沈诺岚点点头,“不仅如此。问名和纳吉,也要在明天一天完成。”
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女人,终于答应自己可以上门提亲了,姚世南激动又兴奋,此时听沈诺岚说纳采、问名、纳吉要在同一天完成,他才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