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妍乘马车进了宫,在宣政殿议完事,照例回户部躲清闲。她坐在书案前,边翻着折子,边听着黑猫碎碎念。
——“姐姐你昨天真的太伤我心了。我不过是一只猫,能碍你什么事。你说实话,昨天你是不是把顾轻舟给办了?嗨,我在想什么,肯定是办了。
我比较好奇的是,姐姐尝过男人的滋味后,有没有开后宫的打算?
我觉着司马恒不错,他长得好,性子也儒雅温润。就是太聪明了,万一反过来算计姐姐就有些得不偿失。不过,姐姐可以学男人嘛。把司马恒的脚裹成三寸金莲,然后关在后宅取乐。”
黑猫扯着许妍的袖子,不断给许妍提着意见。没办法,她太馋司马恒的身子了。
“许尚书。”
说曹操,曹操就到。
黑猫扭头看到身姿欣长,着绯色官服的司马恒站在门外,心瞬间就飞了过去。
司马恒走到许妍面前,顺手拿过奴仆手中的茶,放至许妍手边。他手轻摆,房内的奴仆们便躬身退了下去。
关于撤去北边将领的事,他和父亲商量过了。无论答不答应许妍,都无损于他们的计划。流寇和将领是他们的人,撤了将领和大军,北边的一些府州县仍在他们的掌控中。
许妍把司马恒递来的茶搁置一旁。在司马恒没有说明自己的意图之前,她可不敢喝这杯茶。
她杏眸轻弯,明知故问道:“你大早上来我这,所为何事?”
“我说过了,不会让您等太久。”司马恒见许妍神色淡淡,完全不在意自己要说什么。他的心弦不自觉的绷起,拉开太师椅坐到许妍的面前。
一晚上的功夫,又能徒生什么变故?他也没听下面的人说,皇上在此之前召见许妍。
许妍懒懒的往后一靠,眸中含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其实你不用太着急。我有的是时间,也等得起。”
——“哈哈哈,姐姐你这是杀人诛心啊。”
黑猫欣赏司马恒的美色之余,又被许妍的话逗乐。许妍的确有时间和他们耗,但司马恒和皇上却没有。等皇后肚子里的孩子落了地,两方连表面的和平都维持不了。
任何变动对许妍都是有利的,只是利大利小的问题。而对司马恒和皇上来说,时间每往前一天,高悬于他们头顶的剑就离他们越近一分。何况绑着剑的绳子摇摇欲坠,随时会断裂。
司马恒眼里的笑陡然散去,心下明白许妍这是在警告、提醒他。
他勾了勾唇,温声笑道:“您如此风度,卑职岂忍辜负。昨夜卑职回去想了想,卑职的确是有些过于设身处地的为自己考虑。以至于有太多没有顾忌到的地方,惹得您不悦了。”
“呵。”许妍第一次见有人把自私说的这么委婉动听。
凭心而论,她见过太多自私的人。唯独大师姐柳清清,自私的坦荡可爱,旁的,包括眼前的司马恒,都令人厌恶。
黑猫跳到折子上,以便能更清楚的看到司马恒。等一切都尘埃落地,不知道许妍会不会杀司马恒?现在还是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吧。
司马恒被许妍的冷笑弄得有些不自在。他薄唇轻抿,试探的问:“若我答应您的条件,您预备如何处置那些流寇?”
“流寇不外乎是为生存,无奈造反的百姓。至于如何处置,我自然会劝说皇上招安,让他们尽早回归原本的身份。
我爹为大梁奉献一生,所以在我有生之年,不想看到大梁四分五裂。免得百年后到了下面,不好和我爹交代。”许妍面色逐渐凝重,似是在说件严肃的大事。
可归根结底,许妍是在给司马恒一个理由,一个安司马恒心的理由。
——“姐姐还是太仁慈了。司马家除了拉拢姐姐,答应姐姐的条件外,压根没得选择。姐姐何必帮司马恒找理由,粉饰所谓的面子。直接告诉他,不乐意老娘立马换人。”
黑猫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