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之时李承志还曾说过,待取下河西马场,再下一步,就要进军武威。
满打满算,姑臧城中也就三四千兵,且城墙多年失修,破败之处也就丈余高矮,遣马一拉就倒。若是强攻,不敢称易如反掌就能拿下,但绝无多少悬念。
连州城都将不保,又何需将丁口、牛羊迁往镇夷?
“敢问郎君,为何不就此占了郡城并州城?”
“傻了?”
李承志又笑了起来,“之所以让你假冒胡兵,瞒天过海,便是想让朝廷投鼠忌器,以为高肇已与柔然媾和。而胡部向来是抢完就走,少有攻占城池之时,既如此,自然是先要退回镇夷,更或是西海……”
“那姑臧城又取是不取?”
“哪有肉放到嘴边却不吃的道理?”
李承志干脆利落的回道,“余者不论,便是只为州城之中那数千户民,我也非取不可……”
稍一顿,李承志又觉的有些可笑。
自汉时,民不过万户之县,均不得称“令”,只得称“县长”。而可怜东凉堂堂一州,民才堪堪上万户?
元晖这刺史委实有些可怜……
李承志又交待道:“攻克姑臧之后,也如张掖这般,但凡用的着的物事,如车驾、农具等皆一并带走。但莫要拆房,更莫要放火,省得数月之后还要重建……”
“那州城之官吏,是否也如这般一并押送至镇夷?”
官吏?
李承志稍一沉吟,话语中带上了几丝寒意:“审一审,仔细甄别,莫要有漏网之鱼:自元晖以下,凡出自绣衣卫,一并斩了。余者严密看押,但也莫要为难,好吃好喝伺候着,郎君我有大用……”
“诺!”
李亮一听便知,不出三五月,郎君就会卷土重来。之所以留着这些官吏的性命,便是出于署理政务,治理地方的考量。
“另外多派斥候往东迂回,严防死守,莫要使元晖惊觉,待天明后便拔营……”
李亮恭声应着,忙去传令。
不多时,便有数队塘骑往东而去。
而郡城之外的大营,只见毡帐如云,宽广足有十里。
这一次,李亮出兵足两万,有六成皆是甲骑……
……
随着这两年的历练,李亮逾发沉稳,无论见识还是智谋,都不输于李松。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根本不用李承志劳心费力。
他之所以随军东征,象征意义大过实际意义……
三更时分,后营便已起身。城内城外皆是灯火大作。将至黎明,各营便已做好饭食。草草吃罢,东天已泛起了鱼肚白。
又听一声鼓响,各部便有条不紊的动了起来。六千甲骑并四千车兵往东,另有两营押着俘自张掖的郡民并官吏,往镇夷开进。
除此外,河西马场还留有一千,另余一千骑兵并六千后军,随李时坐镇于张掖郡城。
骑兵就讲究一个快字,方一出营,李亮便将大军分为两部。前部为五千甲骑,只带四日口粮,随他与李承志快马急行,计划两日之内赶到武威,趁夜围困姑臧城。
后部多为攻城器具、火器并粮草等,车兵居多,是以走不了这般快,只能尾随而来。
但再慢,三天行进五百里,还是没问题的。
待后部到后,若元晖还是坚守不降,那就只能强攻。
以李亮的估计,根本用不到火器。以姑臧郡城之破败,只需几轮石炮便能告破。
而自镇夷出兵之后,临泽、山丹、氏池三县并张掖郡城永平皆是如此攻破。不提自身拆损,便是城中守军也无死伤多少,堪称不费吹灰之力。
李亮甚至以为,以元晖贪生怕死的秉性,说不定甲骑方一围城,后部还在半路之时,姑臧城便举城而降了……
……
一旅斥候分为五十塘,一塘十骑,提前一夜便已自州城之北绕往武威。若沿途发现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