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但其中枝节繁如牛毛。常人怕是一年都不够用,李承志却只费时一月。
要说这中间没有鬼,打死李承志也不信。
一是敦煌镇将元鸷、凉州刺史元晖皆已赴任,即将巡防于河西、西海。朝廷担心李承志久滞于京,难保不生变故。
二则是,高肇绝对在其中使了大力气:若不想让朝廷查实诸般罪状,不愿坐以待毙,李承志就只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而此时,便是天赐良机!
李承志悠悠一叹,下意识的往西北的方望了几眼。
可惜,要让高肇失望了。
你敢虎口拔牙,我李承志为何不能火中取栗?
冬至之后,他以八百里加急,分遣两路。一路经关中、凉州,先予李韶报讯。而后知会暂驻予表是县城的李始良。
另一路沿黄河北上,直指沃野,除同样与西海报信之外,主要是探防北地诸州并六镇之异动。
如今已然过去了两月之久,表是县怕是早已成了一座空城。待元鸷与元晖上任,合军巡至西海,无论如何也已至五六月份。
待那时,白甲旧部早已远遁大漠,这两方怕是连毛都寻不到一根。
便是元鸷、元晖查到些珠丝马迹,猜疑遗部已然北遁,但无真凭实据之下,也绝不敢胡乱呈奏。不然万一朝廷令他二人深入大漠搜寻如何是好?
一过浚稽山(西海以北),便是柔然地界。若是柔然以此为借口以难,进犯敦煌、凉州,这二人能否抵挡暂且不论,但一顶擅自犯边,挑起战端的黑锅十之八九会扣在这二人头上。
是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元鸷与元晖十之八九会息事宁人。
所以,李承志唯一需要担心的,是柔然得知遗部之去向之后,会不会举国之力而围剿。
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李承志如果不想早高肇一步先行起兵,就只能兵行险招。
无非就是打游击,何况遗部又非软柿子,还能任柔然拿捏?
与一国为敌自然是痴人说梦,但若是且战且退,予夹缝中求生存,还是有几分胜算的。
死伤必不可免,李承志也只能自我安慰,只当是练兵了。
再者,这只是最坏的打算。
说不定高肇已是火烧眉毛,拖不了多久。也更说不定,柔然方倾举国之力侵犯六镇却无功而反。短时间内无法征集太多的兵力,对遗部的威胁不会太大。
但不管如何,李承志之平州一行,是去定了……
李承志骑在马上魂游天外,走了一阵,听车中窃窃私语,不由的竖起了耳朵。
自登车之后,魏瑜便瞪着一双大眼,盯着高文君与张京墨的凤鬃(元魏已婚发人发形),好不羡慕。
她也梳着同样的发式,但那是假的。
越看,魏瑜就越是觉的酸,可怜兮兮的问道:“为何?”
便是初为人妇,但这样的事情是何等的难以启齿。只是瞬间,高文君与张京墨的脸上便是红云密布。
张京墨的身份不同,自是不好言语,高文君稍一沉吟,掀开车帘偷偷往外瞅了一眼。
看车外就只李承志,其余仆臣亲随都离的比较远,她才赧然低声道:“洞房那日,郎君便予你讲过:你年岁尚幼,待过两三年,再行……再行人事也不迟……”
“总觉得郎君在骗我!”
魏瑜耸着鼻子,振振有词,“我翻遍古籍,古往今来从无如此说法!”
真是傻女子,为了这种事,你竟然去翻书,还翻遍了古籍?
高文君与张京墨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未讲予姆妈,或是舅母(魏子建为高猛舅父,高文君称魏瑜之母崔晖容为舅母)吧?”
“我如今已为李家妇,怎会将家事讲予阿家(母亲)?”
嘿哟,长进了啊?
魏瑜聪明倒是聪明,但情商不够,哪能料到此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