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了一阵,元丽又有些失望:看似双方都很克制,并未擅动刀兵,只凭拳脚,是以竟未见有死伤?
可惜了……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又沉声问道:“送予伏罗的粮草、辎重等,已运出几何?”
安敢称几何?
亲信眨了眨眼皮:“胡骑的粮车刚过关城,就被南军拦下,之后便起了纷争,因而连一车都未运走……”
哈哈……
便是昌义之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不原因这些粮草与伏罗起了龃龉。但谷道就这般宽,而伏罗光是粮草,就足有数百车。
若由胡军先行,莫说明日了,怕是再加两日,昌义之都动不了身。
这还得是天公做美,连日放晴,且胡军运粮之车驾绝不能予半道有些许弊损,不能因此阻了谷道。
若稍有差池,怕又要耽搁个一两日。
试问李承志如何会视此良机而不顾,昌义之又安敢坐以待毙?
有好戏看了……
元丽阴阴一笑,大袖一挥:“即已送予伏罗,那自是与我等无关,不予理会便是!嗯……城北如何,可有官军之动向?”
亲信左右一瞅,压低了声音:“自昨夜子时,南军便拆了浮桥,阻了河道,称奉昌县候之令:以防奸细混入,任何人不得靠近河岸……因此属下也不知岸北之军情。”
亡羊才知补牢,岂不是为时已晚?
昌义之明显是在防备予他,但元丽却浑不在意:“无妨,昌义之只是疑我为何与他处处针锋相对,故而未雨绸缪而已。且该做了已然做了,若李承志信我,今日必有回应……”
李承志会信么,亲信很是怀疑。
委实是济阴王声名在外,臭名昭著,就如过街老鼠一般……
正这般想着,耳中突的传来数声闷响,似是何处敲响了战鼓。
亲信悚然一惊,猛一回头,只见西城浩浩荡荡,近有万余骑沿渭水南岸直奔往西。
皆是胡骑?
元丽双眼微眯。
难不成是伏罗深知争不过昌义之,若而欲改道往西,经秦州地境,过陇山而入松潘?
但如今秦州已入官军之手,难保李承志不会陈重兵予陇山以逸待劳……
元丽垂目沉思,远处又有数骑奔来,直至关城之下。
“殿下,于领军遣心腹而来,称有口信呈予殿下!”
于忠又想做什么?
元丽皱了皱眉头:“讲!”
“早间五更之际,河畔斥候来报,称岸北魏营似有骑军出动,声势浩大,不计其数……昌县候猜知有变,令斥候循南岸紧随其后。
待天明后,斥候探知魏军足有万余轻骑,依北岸直奔往西。且行进极快,只一个时辰,便行军近有四十里……斥候还称,领军之将应为元鸷,另立有崔字旗,应是陇西太守崔祖螭……”
只听前半句,元丽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当听到崔祖螭时,如闻晴天霹雳,元丽只觉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下城去。
逾万轻骑急奔往西?
陇西太守崔祖螭?
李承志分明是想奔往陇山道,自梁泉县过嘉陵江,而后绕至秦岭南麓,将昌义之堵死在陈仓道之中。
之所以有陇西太守崔祖螭,便是去劝降武都、白马两关之守将所用。
而即便于忠诱哄自己,将武都守将换成了对其忠贞不二的公孙稚。但以天雷之威,公孙稚之下之偏将、守卒又能守得几刻?
更怪不得胡军那般惶急?
若被李承志占了武都与白马两关,伏罗就只有跟着昌义之逃往汉中,而后经成都绕往吐谷浑。
这一饶,何止远了上千里?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伏罗莫说将那万余石粮草带走,这近三万坐骑,怕是大半要充为兵卒之口粮……
元丽怒的不是自己的挑拔离间之计被毁于一旦,而是恼怒自己这个内应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