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就着灯笼写了起来。只见笔走龙蛇,十数息便已写就。
但幕僚却被骇的满头冷汗。
使郡啊使君,你这是生怕死的不够快?
……
李承志启行之时,已然日头偏西。等胡骑斥候探知官兵欲连夜行军的动向报予侯刚,再到候刚不战先溃,率军而逃,已然是近两个时辰以后了。
清水距秦安堪堪百余里,李承志麾下有近半皆为骑兵,且车驾不少,故而行军速度极快。两个时辰,足足行近了近八十里。
等崔祖螭的心腹携崔祖螭之亲笔收信见到李承志的时候,已然是子夜时分。而元鸷的前军距秦安县城已不足三十里。
如果李承志原意冒险,完全可以派出近卫骑兵,将候刚的一万余步卒拉了梁州以西。
但恰恰相反,李承志不但未派兵,接到秦安的信报后,反令全军驻营。
中帐之中灯火通明,领军之将尽数聚至于此,皆是满脸喜色。
都以为便是不会如清水一般,需苦战一番,但至少也该在秦安耽搁几日。
而局势瞬息万变,谁也不敢保证就是这一耽误,会不会发生无法预料的后果。
但谁想,侯刚直接就逃了?
如此一来,秦州全境尽复,再不须两地作战,也更不须分兵近三万,驻守陇山诸关城要冲。
但就差临门一脚,李承志却不走了?
便是怕候刚在欲擒故纵,诱敌深入,故而不敢追击。但崔祖螭已然大开城门,至少也该尽快占了秦安才对。
但接连数战,连战连胜,李承志之威已深入人心。众将心中狐疑,却无人敢问。
李承志也懒的解释,直接下令道:“再进十里,予秦安以东二十里扎营。另知会元鸷,令其率前军之步卒入城,接管秦安。嗯,将崔祖螭带来见我……”
众将轰然应诺,接连退下。
等帐中再无外人,李始贤才不解的问道道,“可是怕秦安有诈?”
李承志稍一沉吟,微一摇头。
若说前日,见到崔祖螭的第一封信的时候,李承志有此怀疑不足为奇。
但如今伏罗已退,侯刚已逃,秦安城中就只余数千民夫及民户,崔祖螭如何使诈?
故而这位崔刺史,应是真心投附。
李承志之所以不入城是觉的没必要:敌军尽退,如今的秦安垂手可得,只需遣一偏将,率一两千实兵卒接管。
也无必要令大军多行这二十里。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大军省此力气和时间,多休息休息,待天明后全军东进。
如果按常理,他这个主帅应该是要去一趟,至少也该见一见崔祖螭,礼贤下士一番。
但他委实被崔祖螭给气的不轻……
李承志叹了一口气,将崔祖螭的亲笔书信递了过去。
只扫了一眼,李始贤的双眼便猛的往外一突:君乃汉家男儿,举天下之豪杰,无出李郡公之右者。为何安为东胡蛮夷之守家之犬……
“这个老匹夫!”
李始贤气的胡子直抖,双手猛的一攥,信纸便被揉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