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声,此起彼伏间声势极大,竟将手雷的爆响都压下去了几分。
听着如雷霆般的爆响,看着耀眼的火光、并如地龙翻身一般,似是城墙都要塌了一般的剧震,盾下的兵卒骇的瑟瑟发抖,恨不得起身就跑。
但一想到城中的父母妻儿,及数日前幢帅、什长许诺过的赏赐,又不得不咬牙忍下来。
只要挺过一日,不论死活,每卒皆赏一匹绢,一斤金(铜),十斤粮。
但若敢不战而逃,家人尽诛……
一边是丰厚的赏赐,另一边是狠绝至极的军法,两相叠加之下,对于“天雷”、“神罚”的恐惧好像也没那般重了。
也不是没有士卒当即就被吓破了胆,但刚准备站起身,或是被身侧的同伴摁住,或是伍什长之类一刀就砍了过来。
此次,元继实行的是连座法:但有逃卒,伍什长刖足,什长削鼻,幢帅剁一指,同什之卒尽诛。
而且女墙下的石屋内,就藏着执法队,怕是连城都未下,就会身首异处。
所以至少暂时不会出现大面积溃逃的现象……
手雷已经抛了一轮,按常理,城上此时已经乱成了一保锅才对。
但李松并未看到守军如无头苍蝇一般胡乱狂奔的场面,更未听到撕心裂肺的惨叫。
恰恰相反,城上一片死寂,好似已无一个活人?
见了鬼了?
李松睁大了牛眼,使劲的眺望着,但除了手雷炸起的烟尘,他再什么都看不到。
听到身侧的亲卫唤他,说是大帅有令。李松低头一看,李睿背着一杆火红的塘骑,已奔到了云车之下。
“大帅有令:炮营两旅,一旅不间断抛射,压制城上守军。另一旅前移……两旅交替,予城下一百步立阵……”
看来郎君是嫌炮营的准头太差,准备靠近些精准打击。
一百丈的距离确实有些远,不看大多数的手雷都被抛过了城头,就只有少数的砸到了城墙之上,而落在墙道中的却寥寥无几。便是有一两颗,也绝对是蒙的。
而射程缩近一半,准头却远远不止提升了一倍。
当然,城头的车弩对炮卒与炮车的危胁也高了不止一倍。
虽然有外甲保护,且炮阵极疏,但怕就怕瞎猫逮住死鼠。以车弩的冲击力,完全有可能在百步内将抛石机撞翻。
更有甚者,万一元继开了窍,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怎么办?
百步左右,臂力强劲些的弓兵完全可以将火箭抛射过来。
但凡有一支落进手雷箱,一座炮架并数位炮卒就会被炸上天。
李松自是不敢置喙,忙命李彰依令行事。见李睿还在车下,他又狐疑道:“可是郎君还有交待?”
李睿点着头,又满脸古怪的说道:“六叔,郎君邀你一同观阵!”
观阵?
那炮阵由谁指挥?
心中刚生出一丝念头,李松猛一抬头。
不知何时,前阵右翼突然多了一座望楼。楼上无旗无幡,楼下也并非步卒,而是骑兵。
其余骑兵皆被李承志派到阵前,保护步阵两翼。就只中军内留了一旅虎,以备不时之需。
不用猜,那就是李承志……
李松哪里敢怠慢,飞快的下着望楼。
“可是我何处处置不当,恼了郎君,欲临阵换将?”
战事方起,又能有哪里不对?
李睿摇着头,神密兮兮的说道,“我也不知。但我来传令之时,郎君曾戏言:若由李松这般打法,怕是天黑也轰不开这乌龟壳!”
乌龟壳?
郎君说的应是城上的元继,估计是做了什么布置,不然为何不见守军有半丝慌乱?
李松三步并作两步,飞身上马,往右翼望楼奔去。
而就这几息之内,李承车的望楼又往前推了约有七八十步。
再往前约十多丈,就有李彰的炮卒在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