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沐春风。
反倒是亲近之流,动辄喝骂,时而还会施以拳脚。
就如李彰与李显,不知挨了郎君的多少拳脚。但每次送信河西的信中,郎君必会问及这两个孽障。
还有李睿李聪,郎君视其为手足,但这两个也同样没少挨打……
故而这几拳,竟让李松生出一种“悬在头顶的刀终于落地”的感觉,所以他才会大笑出声。
但笑着笑着,李松就笑不出来了。
郎君竟然是真打,一分力都没收。
但郎君的拳头有多重,谁人不知?
会打死人的……
“郎君……饶命啊……”
恰至此时,门“砰”的被人推开。李丰、李睿并李聪等几个亲信站在门口,好似要冲进来的模样。
他们还以为是李松和郎君打了起来,但谁能想到,竟是李松都快被打成了狗?
一个一个宛如石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滚出去!”
一向和颜悦色,见人就笑的李亮脸色冷的令人心寒,如老虎一般的冲了过来。
最是李丰见机的快,李亮刚一举步,他就像猴子似的往后一缩。
倒不是他有多聪明,而是经验丰富。见李亮竟连他个从叔都要打的模样,便知堂中这一幕,绝非表面看起来这般简单。
可怜李猿儿李猴儿两兄弟,连神都未回过来,就挨了李亮重重的一脚。
“每人去领五十鞭……”
李亮话音还未落,又听李承志喝道:“算了!”
待他回头,二人已然起身,六叔复又跪在了地上,郎君刚坐在案前,擦上手上的血迹。
李亮恨不得杀了李丰这三个的心都有。
他厉眼一瞪,又轻轻关上了门。回身仔细瞅了瞅,发现郎君勾着嘴角,脸上带着冷笑,还有几丝讥诮。
多久没有看到郎君的这副神态了,是两月,还是三月?
李亮记得,自郎君一夜白头之后,仿佛突然间就长了十数岁,变的稳重如山,不苟言笑。以往与亲信之间的嬉笑怒骂、喜怒皆显于色的模样好似已一去不复返。
对他们这些亲信而言,这样的李承志,委实让人捉摸不透,更让人害怕!
李亮暗松一口气:六叔这一关,应是过去了……
李承志擦着手,讥笑道:“舒服了?”
鼻血染了一脸,面上好似已没一块好肉。但李松发自内心的开心,嘴咧的牙都呲了出来:“仆至少不用担心,不声不响间,就会被郎君取了性命……”
“呵呵呵……李常茂,这样的话,你也敢当着我的面说?且放宽你的心吧,我李承志再是多疑,再是猜忌,也做不出屈杀忠良的勾当……”
李承志轻声叹着,“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待灭了窦领,便随我南下征伐,也好让你见识见识火器之利,是不是真就能天下无敌。更让你那如草一般疯长的野心好好的收一收……五千白甲并大碛等,就由皇甫暂领……”
竟然不是李亮,而是皇甫让?
他还以为,这次无论如何,白甲军主帅之职都保不住了……
李松瞪着一双牛眼,直勾勾的看着李承志,好似不敢置信。
“滚起来吧!”
李承志低喝一声,又予李亮交待道,“速去传令:以八百里加急往京城送信,请父亲尽快回往泾州复职!”
这是哪跟哪,感觉八百杆子都打不着?
看这两个大眼瞪小眼,李承志满脸无奈:
“动脑子啊:元恪在世时,六镇都敢阳奉阴违。何况此值主少国疑、臣民未附、风谲云诡之时?就凭我一介以幸进新晋、毫无根基可言的郡公,如何得以让六镇安然若素,不犯你李松秋毫?
自然只能在六镇扎一颗钉子,且须牢不可破才行……不然我与李亮给你李松怕都来不及……”
二人恍然大悟:原来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