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领军负责宫禁。而如左、右卫将军、武卫将军等轮值宫禁之时,都要受其辖制。
偏偏新任领军将军的元英已病入膏肓,天不假年?
等于皇帝不但已钦定李承志为元英之继任,更是保护新帝、太皇的重任托付给了李承志。
一干老臣看着李承志,仿佛看到了元恪登其之初的于烈(于忠之父)……
已然过了许久,李承志却迟迟不下笔。
正当众臣万分不解之时,李承志突的扔下笔,嘶声道:“不需予臣封公,更不需予臣赐官。臣肯请陛下恩准,允臣外放……偏将也罢、郡贰也罢、便是封一县官,臣也甘之如饴……”
“为何?”
“臣……不要做京官了,臣想还乡!”
一群大臣的眼珠差点掉地上。
莫非中毒太深,李承志脑子已经被毒坏掉了?
哪有放着郡公不授,三品将军不做,跑回边地任偏将、县官的?
其余不论,只看看八位顾命,除近来闲庶于府的元澄、与刚入京不久的元英,剩余六位个个都与李承志交情匪浅。
他这个领军将军已是板上钉钉……
“荒唐!”
元嘉直起腰身,厉声斥道:“军国大计,岂能由尔想任就任,想辞就辞?再敢胡言疯语,老夫打折你的腿……”
“你这逆臣向来忤逆,便是临死都不想让朕舒心?莫要自暴自弃了。若真挂念予朕,就振作起来,帮朕看护好太后、新皇,予朕守好这大好江山……留诏吧!”
李承志心中阵阵悲凉:自己立志要做反臣,临了临了,却被皇帝托予重望?
他重重的点了点头,重新握起了笔管,感觉重的像一座山。使出了十二分的定力,才将笔落了下去。
“高祖遗诏:后宫诸嫔,不令从死(不再殉葬)、自三夫以下非有子女者,皆遣还家。朕宾天后,便依此诏……皇后,将诸嫔也召来吧,朕予尔等也说说话……诸卿先退下吧……”
“是!”
皇后抹了一把泪,翻身站起。跌跌撞撞的跑出了殿。
一众大臣泪流满面的行着叩拜大礼,已有人压不住,发出呜呜咽咽的低泣声。
此为永别,再见已是皇帝殡丧之时……
跪完了头,众臣默默起身,自最后的元英起,低头拱首依次后退。生怕惊了皇帝,个个都掂着脚尖,避免发出声响。
但刚往后退了两步,元英都还未退完最后一级殿阶,突听殿外一声急呼。
皇后?
众臣大惊。
尖叫声方落,殿外又是一阵急奔,两个宫娥扶着脸色惨白高英。身后跟着元晖,满脸都是惊惶的神色。手中提着一个妇人,好似已然站不稳,浑身都在发抖。
看到皇帝,高英突的回过了神,急声叫道:“不要……忌言啊……”
元恪步眼一瞅,依稀认出那妇人好似是胡充华身边的侍选。心里一凉,厉声道:“讲……”
那女人就如泥一般瘫成了一堆,哪还能讲出话来。元晖“噗通”一声,重重的一头磕在了血浆之中。嗓子里仿佛装了两根琴弦,颤的嗡嗡有声:
“陛……陛下,乱起之时,有叛军误入偏殿,惊了贵人……贵人惊恐万状,不慎……不慎小产……”
仿佛按下了暂停键,时间都停了下来。
众人惊恐的看着皇帝,皇帝却如冻住了一样,抬着上身,侧卧于榻前,定定的盯着元晖。
“天要绝我?朕……朕好不甘……”
皇帝紧紧的咬着牙,声寒刺骨,冷冽如刀,“刘腾、元怀、于……”
仿佛被掐住了脖子,一个“忠”字怎么都吐不出来。元恪使劲的睁着眼睛,“筱”的一声,猛吸了一口气,好像全身的骨头都已抽走,皇帝颓然一倒。
“陛……陛下?”
看着那两只几欲突出眼眶的眼珠,徐謇忍着惊惧,低声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