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得陇望蜀,是会变的。不见先帝之冯氏二废后,刚入宫时何等贤淑,且还是一奶同胞之亲生姐妹,又能如何?”
为争后位,冯润冯清刀光剑影,你来我往,又是下毒又是暗刺,何其精彩?
元恪又沉声道:“想必你已知道,此事有朕的手笔。而以你之聪慧,当能看出孰是孰非。且连你父母、亲长之心思朕都能猜到几分,但你怎就不知顺势而为?”
顺势而为?
无非便是胡氏之子继位后,高氏必将失势。而十之八九,高肇必无幸理。从这一点论,李承志但凡聪明些,也该与高肇离远点。
皇帝则不想高肇坐大,成尾大不掉之势,故而不愿如李承志这般的人才与高氏过于亲近。
再想远一些,李承志才近双十年华,怎么也该活个二三十年。调教好了,未尝不能成为先帝之时的李冲,忠心耿耿辅佐幼帝。故而皇帝绝不许李承志与高肇同流河污,没逼着李承志悔约,而是默许纳高文君为妾就已然不错了。
李承志竟幻想娶为平妻?
做梦!
至于与之势同水火的胡氏……经其两次谋害于皇后,元恪早已心生悔意,悔不该过早改了祖制。
似这等歹毒心肠,日后如何可窥一斑,十之八九是祸国殃民之流。
但既然能改过来,当然也能改回去……
要是这么容易就能被劝住,李承志就不会来这一遭了。他微一低头,低声辩道:“臣性愚钝,看不到那般深远,只愿直指本心!”
好一个直指本心?
皇帝瞪着双眼,像是看奇珍异宝一般,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李承志。
李承志愚钝?
简直笑话!
那他明知日后可能会受高肇连累,为何还要一意孤行?
还真就如他所言,已准备不管不顾,由着性子来一回。
高文君就那么好?
皇帝隐隐冷笑:“没想到,你还是个痴情种子?不准……”
乍听前半句,李承志心中暗喜,以为皇帝会答应,哪知突然就拐了个弯?
纯猝是本能反应,李承志猛一抬头:“陛下,为何?”
元恪都被气笑了:“好个逆臣,你是脖子太痒了,还是嫌命长了,竟敢质问于朕?朕这一番苦口婆心,道理难道都讲给狗听了?罢了,念你方立大功,且先饶了你这一遭,刘腾,轰出去……”
刘腾做势要拿他,使劲的踢了李承志两下。意思是莫要得寸进尺。
李承志好不气馁,垂头丧气的告了声退,就如丢了魂一般,失魂落魄的出了式乾殿。
以往的李承志,何时不是精神抖擞,意气风发。被降职也罢,被罚俸也罢,甚至挨杖的时候,都不见他这般萧索过。
皇帝好不惊奇:“朕一直以为,似李承志这般酒脱无忌,性坚志韧之辈,很少会有意志消沉之时。不想,竟会为情所困?刘腾你说,女人有什么好的?”
老太监眼珠子一突,张了半天嘴,却不知该如何奏对?
见其满脸踌躇,好不为难,皇帝才反应过来:问一介太监女人有何好处,岂不是问道于盲?
……
往日的李承志何其活泼,但突的就成了没嘴的闷葫芦,连话好似都不愿多说。
知其心结所在,李始贤也懒的劝他。
连这么点小事都想不通,谈何成大事?
次日一早,一家先去了李始良府上。没敢多待,也就一个时辰便匆匆离开,继而拜访姑臧伯李韶。
委实是皇后催的太急了……
两家同出一源,且为世交,故而无那般多的规距。郭玉枝与郑氏皆在座。也无外人,由李承志与李韶还未出仕的幼子端茶倒酒。
酉时还要至高府赴宴,李始贤与郭玉枝都只浅浅饮了几杯。见李承志心不在焉,李韶微微示意,意思是怎么了。
“莫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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