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皇帝自虐到了何种程度,有时宫中上下一两月都不见半丝肉腥,但何时短过羽林、虎贲的衣食、俸米?
李承志倒好,饭不管也就罢了,竟连营房都不准备营造,全需兵卒自带?
更有甚者,连俸禄都不准备发?
搞清楚,这是负帝王宿寝的虎贲,不是随军押运粮草的民夫?
信不信有人积怨成仇,半夜将皇帝给一刀捅了?
便是你真想这样干,皇帝敢不敢答应?
做为始作佣者的长孙恭与元暐,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胡闹!”
元渊重重的一掌拍在了案几上,“李承志,你当本官是长孙恭、元暐之流,任你蒙蔽不成?”
“下官不敢!”
李承志不卑不亢的拱着手,“只因下官念头纷乱,一时未想到如今已由中郎直负,故而才未提及……”
意思这些手段只是拿来坑长孙恭和元暐的,此时已与这二人无甚干系,自当别论。
看他态度虽谦恭,但脸上无半丝惧色,元渊阵阵无奈:全虎贲卫近万兵,宗室、贵胄子弟何其多也,其中不乏骄纵之辈。但此时看来,怕是全加起来,也不如一个李承志令人头痛。
这才是真正的刺儿头……怪不得皇帝要专挑他来操练那些纨绔?
恶人还须恶人磨……
“再莫要胡闹腾了,兵甲、车马、粮草、营房等本官一概准之,包括你那两百多仆从,某也应了……但有一点……”
元渊猛的一顿,脸上尽是凝重,“三五月后,若练不出点人样来,莫说陛下,便是本官也绝不饶你……”
李承志狂喜:怎就跟皇帝似的,元渊突然就转了性,竟有些有求必应的意味?
有元渊这个主官做后盾,他还怕个鸟毛?
他忙一正色,沉声应道:“下官谢过中郎,也向中郎保证:若三五月之后还未见效,这些纨绔若还是些纨绔,下官愿提头来见……”
提头来见?
元渊与元演下意识的交换了个眼神。
看来今日的李承志是有备而来,且腹中早有定计,信心不是一般的足。
有信心就好……
……
暖阳高照,秋高气爽。
红日绪绪东升,越过高峨的宫城。无数阳光就如白练,铺洒在校场之上。
兵还是那些兵,人还是那些人,依旧似渊亭岳峙,肃立如铁墙。但若细看就会发现,眼神都有了些不同。
昨日回府后,众人皆收到了虎贲中衙送来的两份文书。
一份为陛下谕令:即日甲营甲旅自成一军,由虎贲中郎元渊直负……
另一份为元渊条令:新编甲旅自旅将李承志之下,余员不定上下,不分从属,只遵李承志号令!
并特意注明,李承志授陛下特许,有军机立断之权,诸员升降迁转,皆由李承志定夺。抗令不遵、阳奉阴违者,其必会以军法从事……
同一时间,九成以上的兵卒才知,之前怂恿他们与李承志做对的司马长孙、营将元暐,皆被烧的跟个无毛的葫芦一般,而且十之八九,就是李承志干的。
怪异的是,那两个倒被皇帝斥责了一翻,反观李承志:竟毛事都没有?
军机立断?
开什么玩笑?
李承志没这般大的权势之前,都敢打掉元悦的牙,射瘸元乂的腿,如今更能先斩后奏。
摊上这样的上官,还是睚眦必报的主,且已得罪了他,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是什么?
虽是一群纨绔,且不乏骄横之辈,但又不是蠢猪?
是个人都知,此时的李承志定是在卯着劲的寻那只杀给猴看的鸡……
一时间,众人心思各异,都猜付李承志会如何给他们立规距……便是有打心底里看不起李承志的出身,以为李承志是幸进之辈,此时也不得不收敛神色,状做恭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