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不绝,惊喜不断……
一时间,皇帝都不知道该如何感慨。
虽然心中赞了又赞,但元恪习惯性的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丝讥讽:
“尽是些哀哀怨怨、娇柔造作、无病呻吟之词,且满是脂粉气?你到底是思春了,还是洛边水的乐馆逛多了?”
思春,逛乐馆?
殿中先是一静,就连诸官呼吸之声都清晰可闻。好似是元雍还是元悦实是没忍住,只听“哈哈”一声,就入在如镜般的湖面中丢了颗炸弹,“哄”的一下,殿中瞬间就炸了锅。好像要将殿顶都要掀翻。
若是往常,众臣便是觉的好笑,反应也不该如此激烈,不会当场哄了堂。
究其根本,之所以令他作诗,不就是因思春惹出来的?
只因高肇这个准外舅就坐在堂下,任他往日沉稳如山,不依旧被气的脸皮发紫?
李承志眼睛都直了:皇帝这是在骂人吧?
你让我作的是七夕诗,我不写牛郎织女,不写忧怨愁思,还能写什么?
看李承志双眼瞪的溜圆,炯炯生光,且隐含怒气。皇帝“嗤”的一声冷笑:“诗词终是小道,也就岛夷(南朝)独喜此道。你问问堂下诸公,哪位是以诗词起家?
便是以文成名之辈,如刘、崔二卿,又如你陇西之李景珍,李神俊之流,谈文论道时,或论‘赋’,以物咏志。或谈‘辩’,驳正违失。或评‘论’,议史论今。或述‘铭’,歌功颂德,警今戒后。或议‘表’,参时政得失,呈良策佳计……
我且问你,令你沾沾自喜,陶陶自得的诗词,又予国、予民、予时政、予百姓何益?徒能搏得妇人一笑,不是无病呻吟是什么?”
李承志气的快要冒烟了。
诗是你让我作的,如今说这般不好,那般无用的也是你。话都让你一个人说尽了,你让我说什么?
还说我是利嘴?
你是铁齿钢牙才对,说歪理,十个我也不是你的对手……
往时的李承志何等擅辩,动不动就顶的皇帝哑口无言。今日见他两瓣嘴唇直打哆嗦,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元恪好不爽快:让你也尝尝这等滋味……
“朕知你忧怨久矣,自以为有绝世之才,却不能一展抱负……也莫说朕不给你机会,赋、辩、论、铭、表随你选,但凡能做的出一篇来,朕就遂了你的意,不再整日羁縻你于宫中……”
不再羁縻于宫中?
不知底理的,竟都有些不敢置信。
侍陛下于左右啊,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不看前朝杨氏兄弟、李冲等人,今朝之高肇、候刚之流,不就是因久侍于陛下,幸得圣上欢心,才一飞冲天,兴家望族?
李承志竟不情愿,竟以为不能一展抱负?
你不情愿个鸟毛?
离了皇帝,你又能展给谁看?
高肇冷眼偷瞄,心中暗叹:皇帝分明就是在激李承志。
他也罢,于忠、奚康生、刘芳、崔光、崔亮、崔延伯、王显、游肇、李崇、候刚,并诸多正受重用的宗室、重臣,哪个未被皇帝这般激过?
陛下的老套路了,一是想悉知臣子之秉性,辩其忠奸。二则是测测臣子是不是有真材实料,是否可堪任事。三则是,皇帝一直以为:玉不琢不成器!
但皇帝怎么压都压不住的,李承志还真是第一个……
李承志都快要气爆炸了,但猛听“不再羁縻于宫中”这一句时,怒火当即就消了个七七八八。
爷爷哪怕去伺候猪都行,都绝对再不伺候皇帝了,这哪是人能干得了的事?
拼了,就是搜肠刮肚,挖空心思,今日也非得给你凑一篇出来……
李承志猛一咬牙,拱手问道:“请问陛下,该以何为题?”
嘿哟,还真敢应。看模样,且是一丝怯意都无?
只听李承志会作诗,没听他还会写其他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