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没忘,李承志足有两营以上的战兵,就藏在河西。
那他这非要将酿酒之地选在最远的河西,就很耐人寻味了。
若说靠这两营兵,就敢生出什么心思来,无疑于痴人说梦。故而李韶也当这只是李承志未雨绸缪,以备后路的手段。
确实该备些手段,不然就如三叔(李辅)一家,到大祸临头时,竟连个逃命落脚的地方都无?
罢了……
李韶暗叹一声,只做不知,慢悠悠的说道:“置于凉州也无不可。若你心急,可先一步差家臣于河西选址。我自会与诸郡知会……”
李承志狂喜。
但稍一转念,他又犯起了嘀咕:李韶不会是看出自己的意图了吧?
不然为何就像是自己刚瞌睡,他就送来的枕头?
但这种话,他哪里敢问出口?
而如李韶这种宦海沉浮数十载,经惯了大风大浪的老狐狸,又岂会在脸上露出端倪?
李韶呵呵一笑,又指了指北园:“那里应就是治豆腐之所吧?既然来了,就一并看看……”
李承志点着头:“匆匆入门,竟还未向夫人问礼?”
“不急!”
李韶挥着手,风轻云淡的说道:“应是与你母有些知己话要讲,不看连老夫都支了出来,怎会容你惊扰?不急,若是说完,自会差人来唤……”
知己话?
应是在商量着张罗自己与张京墨完婚之事吧?
还要上高府问礼,这才是最让人头痛的。
阖京城上下,能与祖居李氏扯上亲戚关系,且够份量的,就只有李韶诸兄弟。但偏偏,陇西李氏素来和高肇不对付。
害得李承志至今都没寻摸出,该请谁当媒人合适……
转着念头,李承志随李韶下了角楼。
……
中堂内,郭玉枝与郑氏隔着一张几案,分座两端。
郑氏虽保养得体,但毕竟是五十多岁的年纪,早已是头发花白,尽显老相。
反观郭玉枝,却是冰肌玉骨,明眸皓齿。两人坐在一起,说是祖孙都有人信。
郭氏半靠在榻上,拿着一支银匙,颇为惬意的尝着冰沙。又如聊家常一般,说着一些闲话。
“那日罢了朝会,出了朝城,夫君偶遇颍川王。二人闲聊了几句,颍川王又提及被承志摔碎的那颗宝珠,依阳捶胸顿足,大骂不止。
之后又戏言:如今宝珠只余两颗,想来高司空定是会嫌礼轻。不若转送于他,再寻陛下恩准,予承志尚个公主……还称他膝下适婚的公主两三位,有嫡有庶。便是承志尚为嫡驸马,也无不可……”
郭玉枝心里一跳。
颍川王再不堪,也是亲王之尊。再贪财,也堪称富甲天下。怎会如此三番两次的说出这种惹人耻笑的疯话?
他还要不要脸了?
再想起入府之初叙礼时,李韶满脸郑重的模样,郭玉枝心募的一动:郑氏说的哪是闲话,分明是受人所托,来给她递话了。
元雍真有此意?
郭玉枝都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听着好似是天大的好事,只要尚了公主,就等于一步登天,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但莫忘了,不管是皇帝的公主,还是是亲王、郡王的公主,只要娶了,一辈子都只能娶这一个。
但凡公主有些毛病,李承志十之八九得断后。
就如高猛,尚了长乐公主近十载,却一直未有一男半女。无奈之计,才养了一房外室。虽生了个儿子,却一直不敢让人知道……
便是从这一点考虑,郭玉枝就绝不会答应。
再者,李承志与张京墨已行完了六礼中的前五礼,只待亲迎(娶回家)。若此时反悔,李承志还做不做人,祖居李氏的脸还要不要?
更不用提那逆子与高文君还私定了终生……
稍一沉吟,郭玉枝满脸可惜:“承志与京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