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君气的浑身直颤,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高奴儿(高英小名),你欺人太甚……”
竟连乳名都唤了出来,看来是真怒了?
高英连忙打着哈哈:“莫恼……莫恼……你说未吃味那就未吃味……放心,大姐日后再见他定会谨慎些……”
高英一声哀鸣。
你哪次不是这般保证的,但哪次过后,不是变本加厉?
姐妹二人正对峙着,殿门外来了一个中官,恭身秉道:“殿下,高司空在宫外求见!”
这两个浑身一震,仿佛听错了一般,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不论是满脸恼怒,咬牙切齿的,还是满心旖旎,心念微荡的,都是一愣,转而狂喜。
叔父入宫,岂不是说高氏已然解禁?
两姐妹的脑中竟不由自主的浮出了李承志的身影,想起了两日前李承志识破胡充华奸计,逼的陛下不得不圏禁胡府,并令奚康生严查安定胡氏……
看似无关,但只有深悉内情之人才知,若无胡氏被圈的前因,哪有高氏被释的后果?
两人齐齐的一起身,转而对视一眼,激动的差点抱在一起。
“快宣!”
……
还未出宫,却先碰上了高肇。
本就料定皇帝不会将高肇如何,再看高肇神采依旧,并不见眼中有血丝,眼周有黑影等焦虑之迹。反而隐见喜色,浑身都似透着凌人之势,仿佛碰上了天大的喜事一般,李承志更是确定:皇帝终是舍不得弃了高肇这把好刀,主动妥胁了。
而且看样子,还给高肇许了不小的好处……
未等走近,李承志便在宫道中站定,朝着高肇一揖,笑道:“恭喜司空否极泰来……”
否极泰来?
高肇先是一震,而后狂喜。
若不是李承志早已料定之事,哪会恭贺于他?
若说他一个芝麻小官已知皇帝暗允自己可登台鼎的消息?
简直扯淡!
皇帝虽喜幸臣,却非昏庸之辈。此等军国大事,哪会与李承志畅言?
再想起半月多前李承志劝他“稍安勿燥,终有拨云见日之时”等等之类的话,高肇更加确定,李承志早就知道他高某会有这一天。
而且在暗示自己,并无自己所虑的诸般妨碍,这司徒,尽可任得……
似是喝醉了酒,高肇猛觉脑中一阵晕眩。脚下一虚,不由自主的往前两步,竟直挺挺的往下栽去。
二人只在咫尺之间,猛见高肇脸色突的一红,两只眼睛直朝上翻。且身体急晃,李承志就察觉了不对。不等高肇跌倒,就抢先一步扶住了他。
不会是久虑心焦,突然松了气,泄了精神所致吧?
正自猜忖,又听高肇急声道:“可有妨碍?”
我连脉都不会诊,只多也就看看外伤,哪知你这是高血压犯了,还是脑供血不足,更或是低血糖?
应是猜到李承志会错了意,高肇心下一急,声音低不可闻:“老夫说的是贵登台鼎之事……一个时辰前,陛下才令王显入府告之。老夫心下惶恐,故而想入宫问个究竟……”
贵登台鼎……高肇要升司徒了?
若历史不出偏差,高肇迟早都会任司徒,总领天下军权,然后追着南梁穷追猛打,不但打过了长江,几乎将整个蜀地都要占了。
若非元恪突然驾崩,南梁怕是挺不了几年……
但我龄只有十八,官不过八品,你来问我有没有妨碍?
这老狐狸又来?
都说过多少遍了……
见他已然站直,李承志松开了手,瓮声瓮气的回道:“司空该去问陛下才对!”
又是这一句?
但上次就是这般,被自己逼极了,才含含糊糊的说了两句“稍安勿燥的话”。事后还真就如它所言:他自任他强,我自稳如泰山,结果还真就挺过了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