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算是池鱼,受了殃及。
反对是肯定没人敢反对的,至多也就是在心里暗暗抱怨几句。
无它,只因颁冰属赏赐,是皇帝体恤下臣的恩惠之举,是赐是减,皆是皇帝一句话。
再说了,皇帝都以身做则,朝臣再怨也只能乖乖闭嘴。
也有不少朝臣担心了起来:这钱荒逾演逾烈,陛下已经乱了方寸,再要不见转机,怕是会出狠招。
这次减的只是冰,难保下次不会减百官俸禄。但问题是,陛下不单对臣子狠,对自己更恨。朝臣便是心里有怨也说不出口。
看看元恪都干了什么:
去岁秋,钱荒已见端倪,皇帝只以为是国库不盈所致。先令诸部节约省俭,又令宫内削减用度。
之后得知是缺钱所致,元恪又出奇招:先今诸省停发百官俸钱,改以绢帛代替。后又令诸司、宫内外购不得使用铜、钱,改以绢帛粟粮。
好家伙,诏令一出却是适得其反,都还没来得及实施,京城物价大涨。绢价粮价却直线下跌,短短一日,绢价跌了五成都不止。
元恪没办法,只得收回诏令。然后便开始了他的自虐之路。
再次削减宫中用度:什么栽花的、种草的、修园子养马的,厨子、乐师、舞姬……至少一半遣散出宫。
本四菜一汤的全部减半,本三荤一素的也成了一荤一素。除此外还下令内宫自给自足:黄门、太监等闲瑕之余全撵去种地。皇家园林不种花了,全改种菜……这也是皇城之北的光风园里全是蔬菜的由来。
乘黄署(尚皇帝乘驾)也别只驾车养马了,羊和猪也给我养起来……
内嫔、宫娥也不闲着,闲下来还得养蚕、织绢……而且是高英带头干。
这一阶段,皇帝还只是自虐,等翻过年后,他就开始打朝臣的主意了。
什么减宴、削食,到三日前下令宫中禁断屠宰后,百官每日赐宴时都得跟皇帝一起吃草。
还有让高肇明目张胆的代他受贿,收了钱却毛事不办之类的,那才叫骚……
猛然撤了冰鉴,皇帝也有些受不住。深知过犹不及,便是演戏也有个度,便索性罢了朝。
“若有爱卿自荐此任自是最好。若心中已有贤良之选,也尽快报上来……还请诸卿勉励,最迟至初三朝议,必须将此事论个章程出来,今日就到这里吧……”
众臣如蒙大赫,恭送元恪。
高肇以为会如往常那般,皇帝会单独召他商议。但元恪就像没看到一样,走时连眼光都未往他身上瞄一下。
高肇就跟冻住了一样,僵在了当场:太诡异了,到底是哪里出了蹊跷?
左右两班有不少重臣看到了这一幕,心下顿时了然:看来高首文是真不知道。
诸臣更是担心:连高肇都未听风声,可见陛下的心思是越来越难猜了……
高肇心事重重,绞尽脑汁的想着其中关节,竟不知他是最后一个出殿的。刚踏出殿门,突听有人唤他,高肇抬头一看,殿外不远处的树荫下,竟聚着好几位重臣:
司州牧、颍川王元雍。
度支尚书、江阳王元继。
宗正寺卿、尚书左仆射元钦。
还有中书监、太常寺卿刘芳,中书令、国子祭酒崔光,以及选部尚书崔亮。
再加上他这个司空、太尉,竟是宗室、外戚、文武重臣齐聚于此。
崔光素来与他交好,平时称呼时叫的都是字:“便是首文竟也未察陛下露过端倪?”
高肇苦笑一声:“要是有过察觉,我就不会这般惊诧了……”
“哎……”刘芳一声长叹,“陛下行事逾发无章进循,此非君王之道,我等身为臣子,自当劝谏进……诸位可随我同去……”
几个姓元的一听,头发都快要立起来了:你个老倌儿想死,别拉我们垫背啊?
你当过皇帝的老师,深受信重,自是有此